可一转念想,是自己主动离开的秦湍,当时一言未发,也从未说过会回去,如今在外面“捉住”
他拈花惹草,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指责?
还是将葡萄乖乖送到人的唇边,指尖被柔软的东西舔舐了一下,苻无舟看着秦湍细细咀嚼咂摸,似乎吃得不仅仅是葡萄!
心头窜起一股邪火,想把葡萄从那人嘴里抢来,尝尝到底是不是有那么好吃。
可理智拦住了他,明白这只是花船上助兴的酒在作祟,向后撤了撤身,却被大力一把拉在身边。苻无舟闭了闭眼,顺势坐在人怀里。
秦湍却似不知其内心挣扎,将人放在腿上,指尖敲了敲大腿,“坐在这里,硬不硬?”
这般一说,苻无舟尾椎骨立即窜起一阵麻意,激得他脑海一凛,“贵人说笑了,就算是百炼钢,在奴家这里也能化作绕指柔。”
能打败骚话的唯有骚话,苻无舟用自己读话本子积累的经验如是判断。
指腹抚上面庞,轻轻摩挲,苻无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面具露馅,毕竟坤月那江湖朋友的秘术,能让易容以假乱真。但以假乱真的结果,就是这抚摸的感觉太过细腻真实,在心中激起的涟漪也如此生动活泛。
苻无舟豁了出去,反正带着假面一副,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脸颊挂上害羞的神情,空气静默无言,气氛旖旎,恰到好处。苻无舟心想,今日若秦湍敢偷腥,他日自己便绝不原谅,哪怕是自己伪装的也不行。
但没有想象中会落来的吻。秦湍摩挲了两下,拇指落在他的泪痣处,流连不去,目光与苻无舟对视道:“美人在骨不在皮,你的美不在于这张脸。”
苻无舟看秦湍眼中似乎失焦片刻,询问道:“贵人是在透过我的脸看谁的脸?”
秦湍给他脑门一个爆栗,“恩客的私事莫要探询,当心知道太多要了你的命。”
对方撤回手,苻无舟知趣从他身上下来,蹲坐在旁边,起身的时候刮蹭起对方衣袖,见到他还带着束袖。
平日里,秦湍总是爱在袍下带着束袖,从不爱露出手臂,苻无舟从前就疑惑,却每次在要触碰的时候被秦湍闪躲。
他爱用带着束袖的手臂缚着自己陪他亲吻,却不肯让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可如果换了身份呢?
他假装不经意地伸手碰上秦湍的束袖,说道:“贵人,让奴家看看你结实的手臂。”
秦湍目光睨来,却不阻拦,看着他动作。
苻无舟灵巧地解开束袖上的扣子,丝缎袖子散开,被他卷起,看到眼前的光景,他忍不住嘶了一口冷气。
轻声问道:“你疼吗?”
寻人
青筋隐藏在遒劲的纹理中,骨骼坚实硬挺,本该是完美的臂膀,此刻在手臂上却横陈着错乱的疤痕,有新有旧,疑似刀伤。
只看一眼过去,都觉得疼。
昭示着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内心暗礁不断碰撞,而表面上,人还是个完人。
苻无舟想,或许前生留下的暗疮,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