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弄说,“看着我。”
玉求瑕还是没动,方思弄哐的一下把书往地上一放,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得面对自己。
然后方思弄看到了他脸上的纱布,斜着缠住他一只眼睛,另一边的嘴角上也有一坨淤青。
方思弄瞬间出离愤怒了,比自己挨了打还要愤怒,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是你父母?”
他这句话包含了不少意思,既有“是不是你父母打的”
,也有“你的父母是不是你的父母”
。
玉求瑕完好的那只眼睛看了他几秒,然后又低垂下去。
“是。”
方思弄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一双眼睛却还是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们为什么打你?”
玉求瑕平静道:“我考得不好,又顶撞了他们。还早恋。”
方思弄想起周五那个唯一接通的电话:“你在医院待了两天?所以才晚来学校?”
玉求瑕微微叹了口气:“周五晚去了医院,昨晚又去了一次。”
为什么要去两次?是旧伤复还是又挨了一次打?方思弄问不出口了,他气得脑子晕,忽然往后退了两步,但因为是在楼梯上,这个动作就非常危险,好在玉求瑕从上面拉住他,蒲天白也从下面上来接他,他自己也拉住了旁边的栏杆。
那阵眩晕过去后,他现自己坐在楼梯上,人没事,刚放在下面一点的书却被碰翻了,摊了一地。
这时一个声音从上方响起,是同样搬了一堆书的余春民,应该也是要去3号楼。这老哥是十二班的,教室在6楼,比他们都高,所以下来得要晚一些。
“哟,怎么都堆在这儿?都要去3号楼吧?没多少时间咯。”
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上课铃打过之后他们如果还在外面乱窜也不知道会生什么。
方思弄没法,只能压下心头翻腾的怒恨,迅捡书,并跟李灯水蒲天白说:“你们先过去。”
蒲天白:“一起!”
方思弄抬头看了他一眼:“叫你去就去!”
蒲天白明显抖了一下,只能带着李灯水走了,余春民也从上面下来越过他:“先走一步。”
方思弄动作很快,将书归拢,然后在一个偶然的瞬间,他似乎摸到了什么,一股像被冰到又像被烫到的痛觉从指尖传到大脑,他瞬间就是一个激灵。
与此同时,蒙着大脑的一层薄膜似乎也被刺破了,浑浑噩噩的脑子好像忽然清明了几分。
他低头一看,指尖正好碰到一张被他夹在书里的“定魂符”
。
这玩意儿难道真有用?
下一刻,他感觉到身侧传来一阵热度,视线边缘的书也动了动。
是玉求瑕蹲在了他旁边,在跟他一起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