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样一张脸,玉求瑕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他感觉得到玉求瑕还蹲在床边,抓着他的手腕轻轻往外掰。
他立即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开口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行,应该是刚刚呕吐的缘故:“我……我和蒲天白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坚称,“我完全不知情。”
他感觉玉求瑕掰他手的力气变小了,变为覆盖在上面,还轻抚了两下:“嗯,我知道的。”
他重复道:“我真的、真的不知情,我完全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
玉求瑕似乎俯下身来,离他更近,他的侧颈可以感觉到温热的呼吸。
他再次更紧地收拢自己的身体,失声道:“你不要碰我!你离我远一点!”
几秒后,玉求瑕的手离开了他的肩膀和手肘,几声摩擦声响起,玉求瑕应该是站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听到玉求瑕说:“方思弄,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让我离远一点了。”
此话一落,满室皆寂。
方思弄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玉求瑕对他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只要一句话,就能轻易将他就地枪决。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脚步声,玉求瑕进了卫生间,出来之后径直走向了自己那一半床,然后躺了上来。
这圆床很大,两人都贴着边缘睡的话,中间还能隔个两三米。
他听到玉求瑕说:“艾伦,关灯。”
黑暗降临,他稍稍喘了一口气,然后感觉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哪儿哪儿都疼。
疼痛牵扯了他的思绪,所以他没有意识到,玉求瑕已经贴在了离他很近的地方。
直到肩膀又被轻轻握住,他才狠狠抖了一下,心跳也几乎停止。
玉求瑕的声音低沉清缓,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冷意:“天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方思弄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这是他完全、完全没有想到过的走向。
“没关系,方思弄,别害怕。”
在第一下的试探并没有遭遇反抗后,玉求瑕慢慢离他更近了,前胸几乎贴着他的后背,并慢慢把他往床中间捞,还一边在说着,“出去就好了,一丝痕迹也不会留下来,别害怕,我保证。”
把他搬离了床沿后,玉求瑕放开他,又与他拉出一段距离,躺回自己的位置上。
方思弄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有星星的晚上,心脏一半很满,一半空空。
良久的沉默后,他问道:“你为什么不做一个更稳妥的回答?”
“我觉得这一个很稳妥。”
他问得很模糊,但玉求瑕完全能跟上节奏,“蒲天白那小子在认识玉茵茵之前就三天两头往你跟前凑,我就说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方思弄:“现在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玉求瑕安静了一阵,回答:“我是玉茵茵她哥,这点知情权要有吧。”
这理由漏洞百出,哪怕动机成立,也绝对有不这么迂回的回答。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下来。
方思弄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可以看到自己手部的轮廓,他盯着凸起的指骨,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那你呢?你就是为了耍我吗?”
如果真的没想过去死,又为什么常常把“死”
字挂在嘴边?明知道他有多害怕、多不喜欢他这样说,又为什么要一遍一遍地伤害他?
“不是。”
玉求瑕立即道,中间却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对我来说自杀是一定的,念头也是一直都有的,只是时机未到……我没有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