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如墨,深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此去岭南,一路平安。”
父亲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但是只一眼,目光就落到别处:“殿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谢晚松开握住我手腕的手,略带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便跟着我父亲走远几步。
我也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些,我只知道父亲收下了那枚平安符,那就够了。
只要我还有他,这就够了。
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飞扬的尘土里,我呆呆地望着,总是期盼他或许能回头看我一眼。
“别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谢晚抬手想替我整理鬓发,我立马错身躲开,直截了当地避开了他的手。
他也不恼,眼眸平静无波,似乎在等着我开口。
“今日之事,多谢皇长子殿下。”
我盘算着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佯装头晕就想告辞。
谁知他声音连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谢我?如此这般谢我?”
他堂而皇之地把受伤的左手举起来,送到我面前,伤口看着有些可怖,着实吓人。
我一时语塞,但也找不到理由为自己开脱。
“要是旁人看到,该会觉得赵小姐同我有仇。”
他对我的窘迫置若罔闻,净会说些让我难堪的话。
“殿下的金疮药着实有效,府里也自会有医者医治。”
我嘴硬道,既然他不给我半分情面,那我也不甘示弱,“我一介庶民,着实没什么好办法。”
“你替我上药。”
他不由分说地拽住我,旁若无人地就把我往马车上拉。
“男未婚女未嫁。”
我急了,却被他拖得由不得自己,“民女的名声可……”
“你我不说,没人知道。”
他斜睨过来一眼,带着些不容拒绝的威压,“可还要我抱你上马车?”
正人君子
谢晚拉着我的手站在马车前,听了这话,我连轿凳都没踩,一下就钻进马车角落。
“不许拉帘!”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对着守在马车外的两名侍卫喊道。
谢晚在我身旁坐定,并未反驳。
他从怀里摸出一瓶金疮药递给我,没有半分规矩地就把受伤的左手搁在我的腿上。
我冷着一张脸,也不管动作如何粗鲁,就把金疮药往他伤口上倒。
这人倒是能忍,手臂上攀爬着一条又一条清晰无比的青筋,也没哼一声。
我胡乱缠了几圈纱布,不管他疼还是不疼,一心只想草草了事。
“你弄疼我了。”
他反手扣住我的手,纱布的一头缠在他手掌心,另一头滚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