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满脸不?情愿:“姐姐,太医院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我们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何必去招惹那?帮凶神恶煞的晋军?”
雪兰气?得脸皮涨红:“你这丫头怎么净偷奸耍滑,殿下从前待我们不?薄,怎能如此没良心!”
周漪月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样子:“罢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不?过是晋人的阶下囚,不?必如此娇贵。”
只是第一日便这般难熬,往后还有十几日,不?知该如何与之周旋。
希望她能撑到那?个时候。
“雪兰,雪青,我问你们,城破那?几日你们就在宫中,朝堂上情况如何,诸位大臣对晋军是何态度?可有人反抗?”
雪兰回道:“李太傅等重臣们都随陛下南逃了,剩下的臣子大多被困于城中,有的投降归顺了晋军,还有的避于家中不?出。”
“武将们呢?”
“攻城那?日大多战死了,禁军统领当场被俘,听说就被关押在牢狱。”
周漪月顿了顿:“也就是说,晋军目前对梁国臣子态度不?明,并未赶尽杀绝。”
“是,奴婢们也搞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
周漪月抚了抚长发,沉默不?言。
晨钟在破晓时分准时响起,悠悠袅袅,穿过残破的城墙,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此时中书府官衙内,几个梁国臣子们围坐在一起,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们憔悴的面?容。
一位年岁稍长的文?官缓缓站起,“诸位同僚,国破家亡,江山社稷平白遭此大难,我们这些臣子又该何去何从,大家还是好好拿个主意。”
一时,有的主张和晋军血战到底,有的主张归顺以保全百姓。
三朝元老程中书大恸,“我大梁建国三百余年,岂可被一帮宵小攻占,若让老夫屈膝,吾宁撞南墙随陛下而去!”
身旁人赶忙劝道:“陛下未亡,我大梁气?数未尽,程大人这是作甚?”
又有人叱喝道:“大话谁不?会说,我等文?臣手下无一兵一卒,如今这墉都城,连一块完整的砖瓦都难以找到,诸位拿什?么反抗那?帮虎狼之军?”
众人僵持不?下,有人看向角落一处,开口诘问:“闻少卿,为何一言不?发?”
一瞬间,所有人目光投向那?个儒雅男子。
闻祁敛衣起身,上前对众人行?了一礼:“若诸位问在下的意见,在下认为,只有活下去才有说话的余地?,玉石俱焚固然光荣,却毫无意义?。”
程中书气?到浑身颤抖:“你若是想?投靠那?帮晋人,大可不?必在这里?费口舌,只管巴巴求那?魏狗就是!”
闻祁本想?再劝他们一番,见他们这番义?愤填膺恨不?得饮血啖肉的架势,便觉无力?回天,不?愿再多言了。
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气?:“诸位大人为官多年,无论是选择轰轰烈烈地?死,还是屈辱地?活下去,不?过是各自取舍,何必强逼于人?”
“多谢诸位平日照拂,我闻祁不?过一小人耳,不?愿为区区名节而死,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