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就先回去了。今儿走得太远了些,我有些累了,况且,我也还有课业没做完,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崔栀说完,还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周氏的反应。
像是她们这些大家小姐,是很少外出的,即便是崔栀以往还是出门游玩,但外出的次数也并不多,有些累了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尽管兰娇和琥珀都听出这是崔栀找出的借口,二人却都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可周氏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崔栀说了些什么的,自顾自的说着:“我与二爷向来感情好,我是绝对不允许,母亲给二爷纳妾的。可为什么,就我不能生呢?大嫂生了三个,三弟妹虽是难产而亡,可她也生了两个,为什么就我不能呢?”
琥珀凑近周氏,轻声道:“二太太,二姑娘说,她还有些课业未做,要回去做课业了。”
周氏挥了挥手,道:“好。她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我近几年来,过的这都是什么日子?女儿也不亲近我……”
见周氏又变成了这个样子,琥珀叹了口气,又对着崔栀、兰娇点了点头,自己则是继续给周氏打扇。
等到周氏终于倾吐完了自己近几年怎么都怀不上孩子,将目光转向四周,却现崔栀早就走了。
周氏的脸色顿时不好了,厉声道:“栀姐儿近些年来,脾性是越来越坏了。我都还未说完话,她人就走了。琥珀,你说说,哪儿有人会在娘亲的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就转身走的?”
“是我和二爷将这丫头养得娇惯了,她现在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琥珀轻轻给周氏打扇,听周氏这样说崔栀,于心不忍,轻声道:“二太太,您忘了。先前二姑娘在临走前还说了,她忽然想起来,她的课业似乎没有完成,先回院子做课业去了,您还说了声‘好’的。”
听琥珀这样说,周氏也愣住了。细想来,她的确是想起,崔栀似乎是说了这些话的,只是她当时在说,她拜了许多菩萨,却始终没有怀上孩子。对于崔栀的话,她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而已,哪里还记得,之前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在这时候,周氏定然是不会承认是自己做错了的,道:“就算是我记错了吧。可就算是我记错了,栀姐儿不也没将我的话听完就走了吗?你瞧瞧,这些年来,栀姐儿都不似从前一般,和我亲近了。我说她几句,难道说错了吗?”
“我这几年日子不好过,也没见她这个做女儿的心疼我这个做娘亲的,她现在年纪大了,也不爱到我这里来了,我这又是做了什么孽啊。”
周氏就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接连不断地说着崔栀这些年来不好,说崔栀这些年不听话,说崔栀和崔柳走得近了些,心也变野了,一点都没有以前听话了。
琥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氏,周氏也并没有想要听她的回答的意思,絮絮叨叨的数落起崔栀来,说崔栀近些年来不如小时候黏自己,也不如从前那般,总是对自己撒娇了。
琥珀只是听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多说,眉眼间的担忧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