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钦再次冷笑:“都没什么难的。”
“所以那些人说得也没错。”
白在江轻声道,“他不知好歹,因为已经没人有那个资格和能力可以让他知道好歹,他是丧家之犬,也没错啊,那样的父亲活着跟办丧事有什么区别,话糙理不糙。”
“……”
诡辩专家都得夸白在江一句,唐钦更是硬生生被他逗乐了。
“这么能说会道,莫非二狗同学是语言类专业?”
白在江谦虚一笑:“其实是旅游管理。”
“我被抢了”
是梦。
……
“这点疼痛就受不了吗?过敏而已。”
“在你不认识的人面前,不要再说那些无聊的故事。”
“和你母亲一样没用。”
“你敢跑出去试试!”
“是你报的警,你要抓你父亲进监狱吗,可惜没用。”
“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
酷热的风。
站在跨江大桥上的女人抱紧了怀里的小男孩。
“妈妈对不起你……”
女人的呜咽声随着热风和江涛渐渐消散。
男孩安静地搂着女人的脖子,定定地睁着眼睛,看他们来时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栏杆轻轻一晃,桥上的女人不见了,江面泛起短暂的涟漪。
女人死死抱着男孩的四肢,哪怕他并没有想挣扎。
男孩从水底凝望,直到天空的深色和江面融为一体。
开始发冷了。
不再像夏季的风。
……
唐钦在睡梦中感受到熟悉的沉闷和烦躁。
就在那回忆中的疼痛快要追上他的一瞬间,有人摸索着碰到了他的肩膀。
紧接着,那只手的主人像是庆幸自己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他,顺着他的肩膀往上滑,摸了摸他的脸。
大概被蹭了一手的汗。
但那个人没嫌弃,而是嘟哝了一句“没吃药怎么也做噩梦”
,然後撩开了他额前的头发,似乎是怕他热死。
过了不知多久,在一阵用纸张扇风的声音中,唐钦渐渐陷入了沉睡。
……
第四天,周四。
白在江神清气爽地醒来。
昨天他照旧还是吃了一片失忆药,大概是身体已经产生了免疫力,昨晚没怎么头疼,像平常那样很轻松地入了睡。
至于记忆,记起来的其实并不多。
他只记起了毕业季。
有人毕业选择出国旅行,有人沉醉在居家娱乐,还有人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