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大臣真是烦。”
接触了几年奏章的宇文思源不禁抱怨,“每天除了报备那点政务,就是要官要爵、要钱要银,再不然就是互相告状,我又不是肥羊任他们宰割。”
这样的话,也只有在父君面前能讲讲,想到那些在她面前唯唯诺诺,背地里竟知道算计的官员不禁哼了几声。能爬到殿前觐见的官员都是人精,招子不放亮些,保不齐哪天就被她们挖的坑给陷进去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你抓住了利字,一切便都会清晰的很。”
宇文涟刮刮女儿的鼻子,笑道。
宇文思源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其实我只负责三件事而已。一保大凛内外安宁。二把大凛这张大饼努力做大。三切好这块大饼,不能厚此薄彼。”
只是这三点之中,大有学问罢了。
宇文涟点点头,“孺子可教,皇儿如今便有如此心得,很是通透。只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呀。”
“所以还要向父君学呀。”
摊摊手,她的功力还浅着呢。如果没有父君支持,只怕那些一品官员,随便一个都能把她按倒。谁让她现在还处于“我是萝莉易推到”
的境界内呢。等到十五岁行了元服,她说话的底气也能足些。
“不要心急,父君相信皇儿一定会成为太祖那样的明君。在这之前,一切都有父君。”
抱了抱怀中的孩子,只怕能这样将她放在膝上爱护的时间已经不长,元服之后就再不能这样了。想到这里,不由的紧了紧手臂。
宇文思源只觉得心理暖洋洋的,为了这份毫无杂质的信任她也会努力的。没有旁人那般的算计、小心和奉迎,有的只是无处不在的爱护,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想来她这一世是幸运的。
“父君要一直陪着女儿。”
很认真的口气
“当然。”
声音中正平和,没有半分敷衍。
“如果有父君在的话,女儿会一直努力的。”
正因为你从小到大的呵护才让我对这个朝代有了归属感,才会这样上心的改革。
“所以,现在我们要开始批奏章了!”
宇文涟指指案上那三尺厚的奏章,说道,“老规矩,一人一半。”
无奈,只得离开父君的怀抱,向那张大案走去,紫檀木嵌螺纹钿游龙大案,即使做工再豪华再精细,也依然是她做苦工的地方。翻了翻折子,希望今天没有谏官们的奏章,对那些个大道理她很头痛啊。上回她上早朝没有乘辇便被数落了好久,她,她那日只是早朝前朝食吃的多了些,想消消食、散散步顺带去上朝而已。啊,不,她是去上朝,顺带消消食、散散步而已。她缩缩脖子,那些谏官真不好惹,雪片一般飞来的折子能把人弄疯了。
两人均拿了自己的那份奏章翻阅起来,御书房内只余下翻阅纸张的沙沙声。时间过的飞快,宇文思源还在为折子大皱眉头的时候白露便走进来了,在她耳边小声通报,“陛下,未时已到,伴读们怕都已在书房侯着了。”
看看案上余下的五六本奏折,宇文思源决定全看完了再去,“唔,朕知道了,今日书房是谁当值?”
“陛下,今日是李博士当值,讲经。”
“让李博士按时开讲吧,朕看完这些便去。”
“诺。”
这两年事情越发多了起来,书房由最初的一日去听两三个时辰,变为三日去听一次,变成逃课惯犯了。毕竟她还要和太师、太傅学习国事,与父君学习帝王之道。她现在看的最多的是谏言和奏章,经史一类倒成了闲暇的时候才能翻翻的东西。
皇帝不好当,很不好当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写军队改革的
没查资料,想当然的写了些,结果发现……偏差太大了
只能推到重来,郁闷
发现祖宗们的智慧是大大的
我用了一半明初的军队编制……
发现帝王视角比较难写,现在多数文都是太子或者皇子视角
发现如果换成帝王那真的是不同
自然不能写派系斗争、被帝王猜忌或者被贬之类的事情
思源如果被贬了,命就没了
不过我会让思源跑出宫去的
不知道筒子们有没帝王视角的文介绍介绍啊
》。《有bug!从汉代开始皇帝的冠礼就不叫冠礼叫元服
所以……这文也用那个说法吧
放下手中最后一本奏折,宇文思源揉揉酸疼得脖颈抬起头来,看到父君已然在案上铺开宣纸,提笔俯身正在作画。凑上前去,见那画现在只添了几笔,也看不出什么型物,待要画完不知还要多久。没有耐心等父君作画,看看日头,李博士的经应该已经讲了过半,去也没有意义,左右无聊,遂禀退了白露,踱出门去,自个儿寻乐子去了。
说是寻乐子,其实也不过是在宫里东游西逛罢了。饶是如此大的宫殿,逛个十多年该看的地方也都看尽了。
又是一年春来到,万物复苏,太清池畔的柳树已经抽出了嫩绿的新枝,细嫩的枝条纷纷垂下,有如绿色的丝绦一般。一只鸟儿衔着柳枝飞过,为筑新巢,繁衍哺育。练过内力的眼睛的视力那是相当的好,眼前的景色,不是她前世600多度的视力能比拟的,没有重影、没有朦胧,她甚至能细数那鸟儿嘴里衔着的柳条有几片叶子,多么不可思议。
宇文思源漫无目的的在宫中闲逛,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除了树长高了点,侍人换了几批,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变化,转过紫藤缠绕的回廊,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上书房,想想现在已近酉时,那六位伴读应该已经下课,就过了去,趁机歇歇脚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