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止了動作,帳外有人聽到響動,也就立即走了進來。發現陳諾醒了,歡喜得不得了,說要馬上報告袁紹知道。
陳諾讓他不要忙,問了他一些話。這才知道袁紹為了治好他的傷,不惜花費重金去請名醫為他診治,用了最好的藥物,也難怪受了那麼重的傷,兩天人就活轉過來。
兩人說著話,一人突然掀開帳門,徑直走了進來。
陳諾怪道是誰,只見那人仰面而笑,旁若無人的道:「陳小兄弟,你這次可立了大功了!」
陳諾仔細一看,立即認了出來。
這人不是我初來袁紹處當晚見到的那個逢紀麼?看他笑得滿臉邪乎,有點不善啊。
服侍陳諾的士卒看到此人,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打聲招呼,也就立即退了出去。
逢紀一身襦服,肩披綠袍,頭戴進賢冠,除了臉型較瘦,倒是勉強入目。
陳諾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可仍是裝作一副不認識。
他坐在睡榻上,仍是一動不動:「恕小的眼拙,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逢紀目視著他,哈哈一笑:「陳小兄弟最近風光了,自然不認得袁公身邊這些老骨頭了。也罷,我告訴你罷,我……逢紀……」
指望著陳諾聽到他逢紀二字露出驚訝的表情,可陳諾仍是保持原來一副尊榮。就連討好的話,也說得平而無波,沒有絲毫的表情:「不知是逢紀逢大人到此,有失遠迎,死罪死罪!無奈鄙人帶病在身,也就不能起身相迎了。」
逢紀輕輕一哼,手一揮:「罷了,你既有病在身,免罪免罪。」
這人說話可真夠大言不慚的。
陳諾嘴角微微上揚:「不知逢大人到小的這裡來所謂何事?」
逢紀嘿然一笑,拱手道:「陳小兄弟你剛剛立了大功,難道就忘記啦?我此來,當然是來賀喜的。」
陳諾搖頭道:「我一身是傷,何喜之有?」
逢紀哈哈笑道:「有些傷是值得的,就像你,你這一身傷可真值啊!」
陳諾笑道:「我不喜歡繞彎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爽快!」
逢紀轉身看了陳諾一眼:「當晚你不顧自身安危保護袁公安全,袁公深受感動,所以想要對你進行賞賜,不但金銀珠寶,聽說還要狠狠的提拔你。」
陳諾衝口而笑:「原來是這件事!怎麼,你有什麼不同意見?」
「當然有。」
逢紀轉過身來,對著陳諾嘿然一笑:「你不知道,袁公被行刺後,第二天就已經查了出來,原來這批刺客居然是趙浮他們派過來的!當然,趙浮他們是害怕袁公奪取冀州,所以才出此下策,這也不足為奇。
不過,關於這批刺客,袁公說當晚刺殺他的是六個人,可有人說是七個人。當然,我也一時糊塗,就派人下去查,可我查到了一個很是讓我吃驚的消息,你知道是什麼嗎?」
陳諾身子一動,他到底想說什麼?
「有人說……當晚的確有七個刺客,而且,那第七個刺客,就跟你在一起。關於這件事情,你該怎麼解釋?」
陳諾看著他,想到趙雪。當晚趙雪是來救他的,可能因為出現的太快,袁紹沒有看清什麼人,故而以為看到的仍只有六個刺客吧。
若真要爭辯起這件事情,只怕也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了。趙雪救他是不錯,可以稍稍跟那批刺客撇清關係,但她又曾傷了袁紹的士兵,當時她還是一身夜行人的裝束,那又怎麼解釋?
所以,乾脆陳諾也就閉嘴不說話,聽他繼續說下去。
「而且,我還得到另外一個消息。」
逢紀逼視著陳諾:「聽說,就在幾天前,陳小兄弟你突然帶了一個陌生人進來,並且安排他跟你同一臥榻。別人都並不知道他的來歷,你也沒有告訴他們。這些也就罷了,可奇怪的是,自刺客事件後,他也突然跟著消失不見了。你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呀?」
陳諾看著他那副猴樣,氣往上竄,強忍著沒有發作。
他鬆開拳頭,淡淡問他:「逢大人跟我說這些,不知何意?」
「啊呀!」
逢紀手扶著陳諾肩膀,嘆了口氣:「想當年我與袁公同為何進大將軍部下,共同密商除掉宦官,又攜手對抗董卓,我二人關係何等之親密。眼下又為他操勞冀州之事,便是片刻得不到休息,那也是甘心情願吶。
只奈何歲月不饒人哪,轉眼看看雙鬢又多了幾根白髮,看看讓人觸目驚心啊。哎,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有的是青春,有的是活力。像你們這個年紀,立功有的是機會,至於我們這些老骨頭……呵呵,就不一樣咯!」
重重的拍了拍陳諾肩膀,也不管陳諾有沒有明白,也即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