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就朝沈穆清走了过来。他低声地喝斥沈穆清:“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清天白日头的,竟然坐在门槛上摆弄那双大脚……”
是有点不雅观……被这样一个少年这样的说,还真是很不好意思的……
沈穆清就朝着他讪笑着站了起来。
红衣少年的脸色更阴郁了,
庞德宝则站在那少年身后不停地朝着沈穆清眨眼睛。
沈穆清不知道庞德宝是何用意,想到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又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
,扬了一个笑脸,对那少年道:“少爷怎遇到了二姐的哥哥?这可真是巧啊!”
“你回去后用山栀子和白面、烧酒和匀了作成饼,贴在脚上。”
他突然无头无脑地冒出一句来。
沈穆清愕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红衣少年墨玉般的眸子里却是风卷云涌。
沈穆清可不想捅了这马蜂窝,立刻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回去就立刻照着少爷的叮嘱用山栀子贴脚。”
红衣少年就冷冷地斜睨着她,虽然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但眸子里惊涛骇浪却渐渐风平波静,恢复了原来的清亮。
沈穆清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头大如斗,除了顺从,不知道还能什么其他的办法和他相处。
“这里还有其他人没有?”
红衣少年突然道,“要是没有其他人,你偷偷把这个涂小雀放了!”
怎地突然管起这桩事来?
沈穆清眼里闪烁着困惑,但还是很快地回答他:“姑娘受了伤,正在厢房里歇着。我们正在等去明因寺上香的妈妈回来!”
红衣少年就低了头,贴在她的耳边道:“这涂小雀的哥哥叫涂小鸦,是诚意伯曾菊的贴身随从……与其让二姐到官府里去做见证,不如卖个人情给涂小鸦,让他在诚意伯面前周旋周旋。虽不指望他能顶得上事,至少能吹吹风!哼哼,让那个镇安王伤伤脑筋也不错。”
他的呼吸绵长,热乎乎地扑在沈穆清的脸庞,能闻到带着淡淡的松柏草香。
沈穆清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像是衣裳上熏的香,仿佛从身体里面散了出来似的,带着一股被体温贴暖了的温意,如丝似缕地钻进人的肺腑间。
沈穆清的心绪变得有些飘忽,就听见那红衣少年在她耳边喝道:“喂,和你说话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啊,怎么会这样……
她神色一凛,忙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心里却腹悱道:涂小鸦一个随从,能说上什么话,吹上什么风……
念头闪过,沈穆清脑子里突然冒出十六爷讽刺二姐哥哥的话:“你哥哥一个在诚意府里唱*花的……”
她不由“啊”
了一声。
难道那帮人说的是真的不成?
沈穆清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睃到了涂小鸦的身上。
那边,涂氏兄妹已各自站定,涂小鸦正拿着手帕在给妹妹擦眼睛。感觉到了沈穆清投向他的目光,他就非常和善的朝着沈穆清微微地笑了笑。
笑容非常的干净,有着月色般清冷的风姿。
沈穆清讶然,突然有点明白过来。
她不由张大了眼睛。
涂小鸦竟然脸一红,笑容里就有了几分尴尬和羞涩。
是因为自己看他的目光太好奇了吗?
沈穆清觉得很不好意思,朝着涂小鸦讪然地笑了笑。
红衣少年斜着眼,看看涂小鸦,又看看沈穆清,嘴角轻挑,脸上带着讽刺的味道,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了!”
他声音比平常显得有高亢,听着有些刺耳,而且一双墨玉似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穆清看。
沈穆清被红衣少年左一下右一下的搞得一头雾水。
“你不送我们吗?”
红衣少年说话的声调很有些鲁莽的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沈穆清却觉得他语气里有着试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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