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西伯利亚如同童话世界一般干净,无论任何污浊都被望不尽的白皑所覆盖,数万年前当人类还在茹毛饮血时,坚硬的冻土就已经存在。
一个小小的黑点在无尽的白色荒野里显得突兀又孤单,厚实的雪地靴踏过亘古不变的冻土,呼出的热气凝结在姬宁的睫毛上,他握紧绳索艰难地拉动身后的雪橇,寒冷冻结了双肩的痛觉,他誓如果能回到学院,他一定加入阿拉斯加雪橇犬保护协会。
如果只有那少得可怜的物资,姬宁大可一边欣赏轻松雪景一边拉着雪橇,可惜这世上没如果。一位熟人正躺在雪橇上平静地看着姬宁艰难跋涉,白皙的脸庞上点缀着犹如宝石般的冰蓝色眼睛,一如冰雪世界的女皇。
“你最好戴上护目镜,如果你患上雪盲症,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凯瑟琳缓缓开口,腿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在严寒下已经渐渐减弱,但当姬宁停顿下来的时候,因为惯性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姬宁回头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戴上让他极度不适的护目镜,继续前行。
三天前。
漫无目的的姬宁四处游荡,直到一封印有学院纹章的信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姬宁并不好奇信出现的方式,毕竟不是什么学院都会专门开设一门“论如何让你的朋友大吃一惊的一百种送信方式”
的课程。
年轻的小鹿:
是否还在为期末挂科的学分而心痛?是否面临着学分不够而准备对任课教授使用黑魔法却缺少施法材料的困境?这一切都将不会再困扰你,西伯利亚分部秉着关爱广大小鹿的初衷特地颁假期特别任务。一次任务,三个学分。请务必在1月3日之前于keдpobыnБap(雪松酒吧)集合。
鹿学院西伯利亚分部
直到进入那家酒吧,姬宁还是极度怀疑这帮脑子里都装满伏特加的大叔是否真的是鹿学院的人员,但最终还是被周围的气氛感染,醉醺醺地接下任务,和一帮醉瘫在地上的年轻人被一同搀扶上飞机。
再次醒来时姬宁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和手里一张标注出目的地图,旁边的大叔看他醒了,递给他一瓶伏特加,“暖暖身子,等会就有人搭帐篷了。”
冰冷却滚烫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呛得姬宁咳嗽连连,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连帐篷都有人搭建,看来这次任务又是学院给的福利啊。
但很不幸,本来打算跟着大部队们混吃等死的姬宁在第二天就彻底崩溃。
一场暴风雪摧毁了营地,在自然面前一切都是那么脆弱。姬宁挖了五分钟才挖出一只手,手的主人正是昨天吹嘘自己构筑魔法和侦察魔法刚刚通过b级测试的营地建造者,姬宁想了想又把手埋了回去,嘴里念着对死者最后的缅怀,“兄弟尽管你罪有应得,但还是愿你还能挂上去天堂的号。”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活了下来,明明那么多的人都被这场暴风雪埋葬。
他只记得一觉醒来自己陷在雪中,然后爬了出来,面对着白茫茫的营地,他第一时间想询问自己体内的snet-655,但无人回应,他并未现体内的scp-655正呈一种结晶状态。
正在姬宁苦苦思索自己曾经看过的贝爷求生系列里有没有雪原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雪层下传来。
姬宁顺着声音寻去,在刨开厚厚的积雪后和凯瑟琳四目相对,倾倒的帐篷刚好构成支架,一个小小的“雪窝”
让凯瑟琳仍能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但她的骄傲让她保持着沉默。
“你看,这不是巧了么?”
姬宁从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偶尔例外,他小小地刺了一句后,才开始费力地进行挖掘工作。
凯瑟琳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姬宁继续刨开积雪,直到姬宁将她下半身上的所有掩盖物都移开,她才用半哑的嗓子轻声道谢。
"
谢谢。"
“不客气,作为共产主义接班人,帮助国际友人是我应该做的。”
姬宁摆了摆手,准备去寻找积雪下的物资。
姬宁刨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背包,他回头打算看看凯瑟琳的收获,却现她一直待在原地。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是打算靠喝西北风生活喽?”
姬宁嘴角微微撅起,他觉得凯瑟琳应该是冻傻了,就算等学院救援那至少也得把眼前的难关渡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刮暴风雪了。
这时候凯瑟琳才第一次露出符合年龄的表情,她窘迫地开口,“左腿动不了,应该,是断了。”
“你倒是说一声啊。”
姬宁满脸无奈,他真的搞不明白这些小姑娘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样的,腿断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凯瑟琳沉默不语,倔强的脸上的回答是你也没问。
“你可以离开了。”
凯瑟琳别过脸,淡漠的眸子里显得并不在乎,但紧紧握住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偷偷溜啊。”
姬宁把背包丢到凯瑟琳的面前,他暗暗腹诽,为什么凯瑟琳就不能和某个同样被自己救下的少女那样坦诚呢?“垫在身下。”
然后他朝着漫天的风雪走去,在独自一人搜集了全部能找到的物资后,姬宁决定先找个能避风的地方。
就这样,凯瑟琳和‘雪橇犬’姬宁的雪原之旅拉开了帷幕。
“你应当根据太阳确定方向,而不是依靠感觉在雪原上画圈。”
凯瑟琳眯着眼睛看向太阳,她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开口“朝你2点钟方向前进,城市在北方,既然没有选择待在原地等待救援的话,那我们应该主动去朝着城市方向走去。”
“好吧。”
尽管姬宁恨不得把凯瑟琳一脚踹下来,然后一个人跑路,但他最终还是继续拉着雪橇。
虽然鹿学院在大二才开始教授礼仪课,但是这是一所以格外强调同伴概念的学院,在自然的世界里,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