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几乎要将整座赌场掀开!那颗小球再次停在“十九”
上,堪比造物主的奇迹!
一场由一颗弹珠引的节日在赌场里弥漫,姬宁晕乎乎地接过陌生人递过来的香槟,他兴奋地摇了摇了然后对天打开,晶莹的酒液在金碧辉煌的灯光下绽放出比金币还眩目的绚烂,荣耀与财富是谁也无法抗拒的人生佐料。
在他等待赌场工作人员检查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些抱着一夜暴富或是小赌怡情的赌客们的身上,他们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如同目睹耶稣神迹的基督徒,那是一种潜藏在人心里,比信仰更深厚的虔诚——人性的贪婪。
这就是人生赢家的感觉吗?他简直就是最幸运女神的私生子,想必他能如果玩下去,接下来还能赢得更多,仅仅在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姬宁突然冒出了冷汗,他立在原地,看着赌场里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欢呼,看着旁边心怀羡慕,嫉妒,渴望,而后重燃信心如抓住最后救命稻草的将死之人。
他们如干枯裂的枯骨将自己所有的陪葬品再次推入吞噬一切的赌桌,在这片地方哪怕是上帝也无法寻找到他造人时所掺杂的人性光辉,癫狂的兽性仍隐藏在华丽的衣服下。
不劳而获的巨额财富是世间永恒的毒药,纵使它鸩杀了千千万万人的白骨仍堆积在面前,新的来客仍是会饮下这致命的诱惑,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都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都认为自己拥有着免疫毒性的能力,但结果我们都知道。
那些输了一整天的赌客们将他视作好运的开始,随后陷入疯狂地亲吻着自己的筹码,而后将其重新推到冰冷的赌桌上,仅仅一息后,夹杂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赌徒们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有人狂喊乱叫,将自己埋在堆积如小山的筹码里,宣泄着疯狂而永无止境的欲望,有人面如死灰,望着空空如也的面前,如看着自己的人生。
他们的面容渐渐扭曲,几乎所有人都朝着用一张脸的方向变化,狰狞,狂热,兴奋,恐惧,绝望,这人世间绝不会有比这张脸更丑恶的了,仅仅是一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感就差点让姬宁吐了出来,通风机吹来加高氧气含量的空气,但这并没有让他呼吸顺畅,他只觉得身处无间地狱,剧烈的呕吐感让他踉踉跄跄地撑在椅子上,立刻就有人轻车熟路地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张开嘴却现自己已经难以说出话,在这狂乱的地狱里,他只是个无能为力的,等待溺死的看客。
“离开那里!”
秦墨清冷的声音将姬宁拉回现实,他大口喘着气,恨不得将正在与他说话的女孩吻上一万年,思绪重新恢复后的姬宁刚想问为什么,便看见了面带微笑朝他走来的经理。
“他们要对你进行搜身检查,你怎么解释身上的通讯器和摄像机?”
凯瑟琳开始向赵天行出指令,“学长你去赌场门口接应姬宁,在保护好你们的前提下,可以按照b计划进行。”
姬宁心想玩轮盘赌怎么作弊,随后猛然惊醒了过来,在庞大的金钱面前,所有人都会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赤裸裸的恶意,哪怕猎手黑屋相信这真的是幸运女神的玩笑,但他们也绝并不介意让莫斯科河里多沉入一个异乡人。
莫斯科上空的雪是猎手黑屋吐出的烟,璀璨夺目的筹码里流淌着暗红的血液。
赵天行依靠在墙边,他一动不动身上已经落满了雪,犹如顽童堆起的雪人,当他听到凯瑟琳的命令后,帽子下的黑眸闪过明亮的光芒,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弥漫开,他毫不在意身上的雪,就这样大步向预定汇合点走去,身形带起的雪花安静地消融在冰冷的空气中。
姬宁现在很生气,他原以为赌场都是财大气粗的主,谁知道这么玩不起,搜身?呸!瞧不起谁呢?
想逮住我?你以为我还是第一天入学鹿学院的萌新吗?鹿学院学生守则第九条——永远不要让情况掌握在别人手中。
姬宁嘴上骂骂咧咧但脚下却没有丝毫含糊,他抓起一把璀璨的筹码朝围观的人群扔去,趁着骚动俯下身朝赌场门口溜去,看到姬宁逃跑,那名中年经理反而长舒一口气,赌场不是输不起,但是如此大的金额已经快抵得好几个月的流水了,他取出对讲机嘀咕了几句然后转身收拾起桌上的筹码。
列昂尼的·西多罗夫看到姬宁的逃跑后也是一愣,他嘴角扯出若有若无的微笑,随着喧闹不着痕迹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站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在收到对讲机的命令后就拉起了隔离线,他们活动了一下身体等待着姬宁的出现,特种兵退伍出身的加夫留沙和叶夫根尼隐隐还有些期待和兴奋,终于能在工作时间解解乏了,尽管枯燥的保安工作实在令人提不起兴趣,但奈何赌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很快,两人背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热身,"
请让一下,我要过去。"
加夫留沙看着眼前黑黑眸的男子和叶夫根尼对视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现在赌场禁止任何人出入,下次再来吧。”
赵天行对于巴别鱼药剂的语言转化还是很信任的,所以他转过身,然后又重新转了回来,平静地扫了一眼两人,“现在就是下次。”
一路狂奔的姬宁正诧异于居然没人追自己时,绕过走廊的拐角,他远远就看见了正在赌场门口向他招手的赵天行,姬宁扫了一眼地面上昏迷不醒的两个壮汉,随后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轻轻跨了过去。
两人鬼魅般穿梭在莫斯科夜晚寂静的街道上,赵天行游刃有余地将度控制在姬宁的极限,他甚至还能讲解自己逃跑路线的选择原因,“尽量选择临街的道路,因为如果运气够好,一辆正在降的载具,比如准备停靠的汽车之类的,将会成为你解决这次追逐的关键。。。。。。”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通常也是新手最容易因为恐惧而慌乱的一点,无论如何,你必须要先甩掉尾巴再回集合点,绝对不可以让不安全因素影响到你毫无防范的队友。”
赵天行瞥了一眼身后,“通常这种情况下,你需要做的就是带着尾巴们绕圈子,不要慌乱,你应该钓过鱼吧?就像溜鱼那样,放缓线保持恒定的度,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起钩——提。”
姬宁刚点头就现自己被赵天行抓住了肩膀,在他还没意识到生了什么时,就已经被学长单手提起扔向一面围墙,这一扔的力道掌控得极好,等姬宁反应过来时,他稍微伸手便刚好能够扒住围墙的顶端,几乎是在瞬间,赵天行同样已经一跃而起,站在围墙上将两腿乱蹬找支点的学弟拉了起来。
赵天行轻轻落下两人高的围墙,姬宁没有犹豫,同样跟着跳下,稍微有些狼狈地打了个滚化解掉冲力,等他站起身,赵天行侧耳听了一会墙另一边的动静,随后面无表情地对着学弟开口道:“当然也可以转换角度,如果你有把握能够制服追击的人,最好是找到现在这样没有摄像头且足够僻静的地方,将不稳定因素扼杀在起始。如果你更加有把握更有信心的话,那么追击反而可以看成一次捷径,你可以通过这些家伙省去很多步骤,他们会主动带你到目标人物的据点。”
姬宁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他精神抖擞加快了步伐,对着学长小声叫道:“学长,还是算了吧,我胆小见不得血,这次放他们一马怎么样?我们先回酒店,商量下一步计划,好不好?”
“好。”
姬宁长舒一口气,身后那群面相凶恶的男人总不会是来请他回赌场带回剩下的钱,谁他妈请人回去还扛把消防斧?去猎手黑屋的据点?算了,计划是计划,但也要在合理的风险下,再看是否实施嘛,这帮子斯拉夫野蛮人绝不会多费心思找个翻译和他们谈笑风生,他敢打赌,被这帮人逮到不出五分钟,自己就能在莫斯科的河底和鲈鱼们比谁更能吐泡泡,虽然学长很酷,但是他也不想冒任何风险。
追逐战往往取决于度,但很显然,在冰天雪地里和一群俄罗斯人赛跑,输赢在一开始就已经揭晓,在姬宁第二次摔倒后,赵天行几乎是在瞬时停下脚步,拉起姬宁后,他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剑横在胸前,警惕地注视着将他们包围的俄罗斯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姬宁在被学长拉起来的时候,好像有一股微薄的热量将他周身笼罩,他的奇术课程在下学期才开始,所以也分辨不出赵天行给他施加了什么奇术,不过总归让他心里安稳了不少。
正当姬宁以为赵天行要进行一场华丽的剑术表演时,为的俄罗斯男人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沙漠之鹰,赵天行很冷静的放下武器然后举起双手,动作之快一气呵成,姬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名壮汉一脚踹趴,虽然不疼,但是姬宁被学长行云流水的投降震惊得无以复加。
“学长!你不是b级吗?怎么一群毛子拿着把枪,你就投降了!?”
赵天行脸色依旧平静,“你怎么知道他们只有一把枪呢?如果你不在,并且他们离我足够近倒是可以试一试,但现在,我觉得静观其变更好,而且我刚好可以教你如何进行处理追击最简洁有效的那种方式。”
莫斯科伊兹麦乐福贝塔酒店,秦墨焦急地走来走去,凯瑟琳盯着电脑屏幕,阿芙拉满脸严肃地坐在凯瑟琳身边。
“信号在喀山大教堂附近的居民区停下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