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干牛马。”
蔚映意淌泪,跟他说:“我觉得小时候就够难了,没想到长大后更难。”
蔚映敏仰头,吁一口气,说:“实在承受不了就辞职……”
“我主动辞了啥也没!”
姐弟俩不再说话,一分钟后等完全平复了,蔚映意说:“挂了吧,工位有监控,我要离开太久还得跟老大解释。”
蔚映敏喊她:“姐,你端午假回来么?”
“回去干啥。”
蔚映意没好气,“死都不回去!”
说完挂了电话。
那边章建云也调整好了,没事人一样,到干洗店叫了一大份冒菜两份米,坐那儿跟大姐一块吃。大姐简单了解她的复杂婚况后,说你傻呀,把给他的房子房本上添上你儿子的名儿不就完了。一旦有你儿子的名,这房子未来不管过户还是交易都要通知到你儿子。等回头他百年了,第一继承人自然就是你儿子。
章建云惊了,咋没想过呢。
大姐说这事你得谋划,不能让他知晓你的目的,不然他不干就麻烦。
两人聊得投机,大姐干活都慢了,等蔚映如回来见那几件衣服还没熨烫,自己伸手过去烫。大姐很会看眼色,一面去熨烫区一面问她,“皓皓咋没回来呢?”
蔚映如说:“他爸带他玩去了。”
大姐转头又跟章建云聊,完全不耽误手里的活儿,她说要给章建云做身旗袍,章建云兴致勃勃,问那我要买什么布料?两人就面料聊啊聊,从旗袍聊到首饰,大姐说旗袍要佩玉,配金俗气。
蔚映如在洗衣间听见翻白眼,大姐跟她干两年了,从没说过要给她做身旗袍。
蔚映如听着两人闲聊,听见章建云说她有一首饰盒的金饰,搁一块有小800克,其中有两块投资金条各100克。当年忘了是在哪儿听说的,说金银首饰在婚内算个人资产,她就一个劲儿置办……回头她都拿来给儿子存银行保险柜,搁家里不安心。
大姐说:“你没孙辈有点可惜,不然一代代传下去。”
这也是章建云的一小块心病,但她嘴上说:“一代人管好一代人,我这样也怪滋润,不然还得当老保姆伺候孙辈。”
大姐赞她,“你这样的父母罕见,够通达!”
章建云小小得意,“我不干预子女的大事,他们有他们的认识。”
“你还有一个闺女?”
“比映如小半岁。”
章建云说:“嫁去合肥了。”
“那你这金首饰应该留给闺女。”
“都嫁出门十年了……”
章建云全然忘了中午在车上难心的事儿,这会记得的全是自己一次次被辜负,自己的金子爱给谁给谁,遂带有赌气性质地说:“嫁出门的闺女泼出门的水,一个耳钉子都不给她。”
紧接又随口说:“应该都先给儿子,回头通过他的手再给他姐,这样他姐不承他份情?”
蔚映如甩甩手上的泡沫,不在店里待了,出去店门外站着。
门外正好也站着邻店烟酒行的老板娘,两人相视一笑,老板娘朝她动口型,“你家亲戚?”
蔚映如朝她旁边站了站,笑说:“我大妈。”
老板娘回店里拿出来一包自己精心做的椒盐黄豆,两人站那儿边聊边咯嘣咯嘣地吃。
周日上午蔚映敏先去骑行,独自骑了五六十公里;中午去店里烤面包,他脑抽地把一款面包的出炉时间精准控制在下午3:45分,这个点明心和杨照会前后经过去坐校车。但恰好今天是明心发奋图强的第一天,她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语文卷边走边背诵文言文。
她流畅地背一段,卡壳了低头看一眼,拖着行李箱目不斜视地经过面包房去坐校车。蔚映敏老远就看见她了,面包已经出炉在冷却,他以为她会照常进来挑面包,然后先去上个卫生间。等卫生间出来面包脱模,那边明心都快上校车了。他忙回去把面包一一装好,这回出来正好看见杨照。
杨照佯装没看见他,拖着行李箱慢慢地走。蔚映敏拎着面包喊了声,“照照?”
他看杨照没听见,小步追上前,把面包袋递给她,“照照,拿校车上跟明心一块吃。”
杨照生硬地说:“我不要。”
蔚映敏又递给她,“拿着吧。”
杨照就不要,拉着行李箱就走。
蔚映敏没经历过这种事,他察觉出杨照的抵触,但又不能把面包重拎回去,遂又追上前准备给她,杨照都有情绪了,说你自己给明心吧。
蔚映敏神色尴尬,又去校车上,喊明心下来递给了她。
等校车驶离,蔚映敏双手揣中裤口袋挫败地回店里,到店里就着手准备直播。
他遇到的不管大人还是小孩,男的还是女的,没一个是好打交道的主。就连明皓放学领着……康妮?来他店里各种试吃试喝,吃完喝完那个叫康妮的还对他评头论足,好奇他这么老了怎么不结婚生小孩?是不是没女的看上他?
……
深层次的情感需求
明峻是在黄昏的时候把皓皓送回来的,他给蔚映如发了微信,直接把皓皓送回家里了。
到家明皓端着一碗鱼丸去书房找明心,他明知道明心不在,还是怀有期待地打开书房门,见明心真不在,他朝明峻说:“明心去学校了。”
然后失落地端着鱼丸趴去茶几上吃。
明峻去了书房,坐去学习椅上把凌乱的桌面简单归置好,往便利贴上写了一段鼓励的话,贴去桌面上的书架。随后十指交拢,沉默地靠坐在学习椅里发呆。
没多久蔚映如回来烧晚饭,干洗店由章建云照应着,她见不惯蔚映如这么干生意。家里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明皓见她回来,喊了声妈妈。蔚映如一天的劳累一扫而光,笑问他,“怎么不开大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