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容特意问了这句,车厢里静默下来。她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再说话。
行了半途,马车忽然停下,车厢外一名士兵禀报道:“将军,前面路面结冰了,马蹄都打滑,不如先停下来歇一歇再走。弟兄们也都说饿了,想去附近打点野味。”
“准了。”
裴岸坐起身子将护腕带好,从马车里跳下去朝四周望去,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积雪。
“夫人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看看。”
卫子容点点头,她见裴岸和士兵们拿着弓箭分散地朝四周走开。便将帘子放下,一不小心碰到脚边的纸鸢。
想了想,还是下了马车。
“夫人,可是有事?”
一旁的士兵问她,卫子容摇摇头,拿着纸鸢走开,但她身后仍旧跟着两名保护她的人。
此刻有风,又是旷野,放纸鸢再合适不过。裴岸正寻着野味,忽然看见天上飘着的大雁物件。
他眯着眼朝后方瞧,见卫子容拽着线,将头仰得高高的。
“你们先去打。”
裴岸把弓箭递给一旁的士兵,朝卫子容的方向跑去。见他来,卫子容偏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纸鸢线被拿过去。
“方才我来看到地上掉了一个珠子,你去看看是不是你的。”
“珠子?”
卫子容摸摸头发上的首饰,“哪呢?”
“就在你后面几步远,就那。”
裴岸扬着下巴朝那边的水洼示意,待卫子容过去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匕首割断了纸鸢线。
卫子容找了又找,并没有发现他所说的珠子。她转头,立马惊呼起来。纸鸢在半空中摇摆,最终摇摇晃晃落到了河那边。
断了……
卫子容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反复念着这两个字。
“是为夫大意了,等到了燕国再赔你一个。”
裴岸从后门抱住她的身子,将头低下亲了亲她的耳垂。
“去马车里,这里太冷。”
他把魂不守舍的卫子容带进马车,轻轻去吻她的额头,脸蛋,嘴角,试图安慰她。
“子容,一个纸鸢而已,别对我沉着脸。”
卫子容听得出来,他分明话里带气,她勉强笑笑,“没有。”
刘泊带领士兵打了许多猎物回来,他们把猎物扒皮在河水里洗干净,再用树枝插上放在火上烤。
“夫君不用管我,我想在这睡一会。”
裴岸听她的话,也没有再勉强。于是下了马车,和那些士兵们一起处理猎物。
卫子容靠在车厢里,听到外面说说笑笑的声音,还有火苗烧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把身子都缩在斗篷里,闭上眼睛让自己放空。可那断了线的纸鸢,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半晌,车帘被人掀开,一股混着柴火的香味钻入车厢,裴岸手里拿着一只烤得焦黄的兔腿。
他坐到卫子容身旁,替她拨开她脸庞的头发。卫子容也的确饿了,早时都没吃多少东西,肚子空落落的。
她接过兔腿咬了一口,没有咸味但是很香。裴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吃东西,仿佛在欣赏一幅画。
“夫君,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卫子容疑惑地看他,见他摇摇头,毫不吝啬地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