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叶腼腆笑笑,“能为主子效力,那沉叶定当全力以赴。”
浮桃抱着一叠撒满金箔的红纸进来,“主子,外头有人送来了这个。”
浮桃将红纸摊开,是仇凛英所提的对联。
浓墨如游龙蜿蜒于红纸之上,碎金箔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裴凝莺起身,寻了糯米过来,抱着红纸走出殿外,左右探量了个合适的位置,踩着凳子将它们亲手贴上。
殿旁的红灯笼顺时摇晃,殿外又有炮竹声响,还有爱热闹的宫人小声的嬉戏声。
这便是新年到了。
……
祭祖,不关裴凝莺的事。
那里有她的祖宗麽?没有。
在这宗庙祠堂外,一片威严肃静中,裴凝莺待得有些无趣。
她踮起脚,去看前方。
高阶上,万岁爷被娴妃搀扶,慢步进祠堂,祠堂外燃着各式烛蜡。
高阶下,裴凝莺站得很远,基本是靠边站了,稍靠前的是一些文武大臣,不过最亮眼的独属文武大臣前的人。
正是臭名昭着的阉党头子之一的东厂厂公。他冠以三山帽,一身宝蓝曳撒,神情肃然。
他身侧空了一处,便是司礼监掌印该站的位置。
那样高高在上,居于百臣之前的方扬,竟给了裴凝莺一种陌生的感觉。
和那个猜拳喝酒谈天说地的方扬完全不一样!
肃穆的阶下,只能听见一些祠堂内模糊的交谈声、天边苍鹭飞过啼叫的声音,庄重严肃。
待万岁爷同娴妃步入祠堂中,随身侍奉的太监也捧着佛尘入内,不久,方扬也入了祠堂。
方扬一走,底下凝滞的氛围化开不少。
裴凝莺留心听着。
“娴妃娘娘那也不是皇后娘娘,这不算害了规矩麽?”
“可中宫空着,除她,还有谁?”
那窃窃私语声委实太小,裴凝莺悄悄挪过去接着听。
这次却换了个话题。
“老祖宗为什麽不在?”
“听说他救驾受伤,可严重了。”
“受伤?伤哪儿了,连祭祖仪式都不来。”
那人一顿,回答他的人粗略指了指手臂,不过不详细,将半个手臂都划分在内,“据说是这个位置。”
“是麽……那他,还挺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