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远涛差不多年纪,那估计大了姜若男快十岁。
姜招娣越说越上头,窃喜地像是捡着了什么大便宜,压低声音:“人家在市里有两套房子,还有一个商铺,完全可以养活一个大学生。”
“他们家呀也喜欢有文凭的大学生。”
张远涛小学毕业,姜若男反正没听过他有什么高学历的朋友,大抵是差不多的吧。
姜若男垂眸,眼底快划过一丝蔑然的笑,呵……喜欢有文凭的大学生?怕是想着找个聪明的媳妇生个儿子改良基因,然后用孩子困住其一生吧。
男人惯有的手段罢了。
快上车时姜招娣握住姜若男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姜若男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清冷的眉宇间沾染上冷风的寒意,低声应道:“嗯。”
……
坐在回去的摩托车上,张远涛忍不住问姜招娣:“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姜招娣抱住张远涛的腰,深深叹气:“唉,你又不是不知道若男的性子,再等等吧,她到时候就会明白的。”
张远涛回忆着刚刚那破破烂烂的房子,还在竭力推荐,扬声吹嘘道:“我那兄弟真的不错,你妹妹绝对不亏。”
“而且到时候你们姐妹俩都挨得近,这多好啊。”
姜招娣越想越觉得他说得对,连忙点点头应和丈夫,“嗯嗯,下回我再劝劝她。”
……
而姜若男坐在屋檐下,忽然她抬头,望着对面青翠连绵的山,郁郁葱葱、簌簌摇曳的树木,不远处的红山茶花开得正盛,雾气笼罩下颇有人间仙境的意味,与书里描写的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冬天不同。
这是独属于南方大山里的冬日绿景,是诗人笔下大加夸赞的美丽景色。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缓缓沉寂,冷得如同暴露在寒风凛冽的深夜,冷嗖嗖的,身在其中的她并不觉得美在哪儿。
思绪渐渐想到了姐姐身上。
其实姜若男都明白,大山里的女性被同化是必然的,差别无非在于时间长短罢了,也正因为深谙这一点,她才拼了命地学习,没日没夜地熬着。
只有读书能改变她现在的命运。
她没有别的法子。
她也不怪她,因为没什么意义。
选择怎样的人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命题,她无法替他人做决定,也断然不允许别人来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