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说若是你也如王氏一般,我会如何。”
她闷声闷气:“官人不让拿来比,妾自然不敢造次。”
她果然是为这件事生气。
谢宥斟酌说道:“阿妩,那日是我口气重了些,不过遇着此事,生气自是人之常情,我们既为夫妻,便该以诚相待,方好长久相守,彼此不辜负,此事非我一人之力,往后若我犯了同样的错,你自然也可以生气,我绝不会有怨言……”
崔妩听懂了,若她出了和王氏一样的事,他定然生气,但崔妩同样也可以生他的气。
但这怎么能一样。
就算谢宥来日纳了妾,她再生气,于他也是不痛不痒,外人还道一声风流,可自己若陷于此事,就是□□无耻,身败名裂,到时浸猪笼、沉塘,都是万众叫好的事。
就算他宽和不计较,留命归家,往后夹缝里求生,就不可怜了吗?
他不过是温和一点的谢宏罢了。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崔妩的心跟坠了石块一样,沉了下去。
看着她运笔不稳,谢宥道:“心乱了,就别写了。”
她怎么还是不高兴,自己是不是又没有说对话?
崔妩黑瞳沉沉:“谁说只有心静时才能写,旷达豪迈者写就草书,写,妾就不能写心乱书?”
谢宥竟不知自己娶了一个小无赖,无奈道:“胡搅蛮缠。”
崔妩看透了,自己拖拖拉拉不去睡觉,他也不会走。
她索性将笔一丢,回身直接蹦到谢宥身上去,“不写了,睡觉去!”
谢宥怕她摔下去,赶紧抱紧,“这又是何做派……”
崔妩这一蹦,才看到他耳朵已经红透了。
还以为这人直接抱上来,有多游刃有余呢。
“那放妾下去。”
她松手,谢宥反抱紧了。
“罢,外间无人,就这一回。”
他来时遣散了屋里的人。
她凝视着夫君耳尖的红,还故意凑近呵气:“没人,你把人都遣走了?”
一想到谢宥来时就琢磨着来赔礼的事,还提前把人遣散了,崔妩就有些忍俊不禁,那点气瞬间溜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两个人对视着,谢宥的耳朵更红,轻咳一声:“走了。”
他一路走得稳当,崔妩在怀里仿佛没有重量一样。
一路上灯一盏盏灭掉,光亮逐渐暗了下来,崔妩真有些困了,眼睛一开一阖,看谢宥把最后一盏灯灭了,黑暗彻底环抱住两人。
床帐微动,夫君睡到身侧。
可真睡到了床上,崔妩又忍不住琢磨琐事,时间紧迫,有些事还是得早日布局才好……
“今日去做什么了?”
谢宥感觉到她走神,手掐上了她的脸。
“官人你已经问过了。”
谢宥目光如炬:“只去了官巷?”
她打了个哈欠:“不信就把跟出去的人都招来问问。”
见她又不耐烦,谢宥便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