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棠垂首朝她微微俯身道。
原玉同样随着父亲垂首,清冷的像池子里的白荷。
很有吴真棠年轻时候的模样。
“不必多礼。”
沈元柔颔首。
但原谦惯会做场面的,她没有要父子俩回去的意思,但沈元柔已经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
“我同李将军还有要事相谈,告辞。”
她道。
在她离去后,原谦眸光落在了吴真棠的身上,他自始至终,一直没有抬起头来,即便此刻沈元柔已经不在了。
“郎君,有心事?”
原谦笑问他。
“是,”
吴真棠道,“家主昨日受了重伤,如今非但不养着,反倒来这,我为家主忧心。”
原谦了然道:“是吗,我以为方才你会与她说两句的。”
吴真棠眉头微蹙,极力忍耐着厌恶与不耐:“怎么会。”
原谦的目光长久停留在吴真棠的身上,直至原玉出言:“母亲,父亲昨夜一夜未眠,身子乏累,我先带父亲回席了。”
“好玉儿,去吧。”
原谦慈爱地看着他道。
不同于官场上原谦面上伪善的笑容,此刻不知情的人瞧见,只当这一家三口是如何温馨和睦。
至少在远处裴寂看来是这样。
刑部尚书的夫郎喜静,几乎不会出门进行官场社交,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吴真棠。
原玉与他父亲生得很像。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嫁人生子,却还是能叫人窥见他年轻时候的神采。
没有女子会不喜欢这样的郎君吧。
裴寂压下唇角的苦涩,垂首饮下一口茶。
上好的茶入口也变得格外苦涩,他的舌根仿佛都因茶水的浸润变得麻木。
“跟越家女娘聊得如何?”
尚风朗亲昵地挽了上来。
裴寂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哀痛,他道:“我打算早日订婚。”
“与越姮?”
尚风朗被他的话震惊到了。
据他所知,这是裴寂与越姮见的第二面。
尚风朗还是劝了他一句:“怎么这么急,不考虑一下我长姐吗?”
“……我如今已有十七,不能再等下去了。”
裴寂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心口究竟有多痛。
可偏偏他清楚自己无法与沈元柔走到一起,有了这样的认知,他无法再自欺欺人的留在这。
是时候离开沈元柔了。
绒绒不要闹
裴寂不明白,他的心思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起初,他分明只想嫁人,不给义母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