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晚上起了大风,路上行人本来就少,更别说大柳树巷里了。
王府面馆也算是大柳树巷里最晚关门的店了。
听见柳阿姨那一声,荷叶急着示意柳阿姨小声些,然后左顾右盼,发现真的没人之后,才对另一边阴暗的小巷子里吹了个口哨。
柳阿姨见她行为奇怪,一把把她薅了进来,正想问她怎么来了,就见那小巷子里嗖嗖嗖地蹿出了四五个人,差不多一样的打扮,一个个都跟小炮弹似的冲进了店里,把柳阿姨吓了一跳。
“你们这群孩子!”
柳阿姨拍着胸脯,反手把门关上,又不放心,看了看外面,插上了门。
屋里,几个人都摘了帽子口罩,对柳阿姨傻笑。
打头的荷叶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似的,抱着柳阿姨就差嚎啕大哭了:“柳阿姨,可香死我了!”
柳阿姨快被她勒得喘不过气了,拍着她的手臂让她赶紧松开。
其实荷叶原来就和柳阿姨认识的,她的书店离老太太们坐着聊天的地方很近,柳阿姨正经帮过她不少忙。虽说是小忙,两人关系倒是十分融洽。
后来,柳阿姨来姜月微店里打工,荷叶也真心为柳阿姨高兴。不过还没等多久,她就被姜月微推荐、带着乐队的几个老人儿签了公司,也重新组了这个叫“宇宙猫”
的乐队。
虽说没有大火,但他们乐队算得上冷门小众乐队里很热的了。
姜月微和秦筱筱正在厨房忙和,商量着明天给酒馆的的点心,听见外面的动静就出来了,看到荷叶时两人也是一愣,“荷叶?”
荷叶看见两人也冲过来想对她们“锁喉”
,“筱筱!微微姐!”
她冲过来的时候,姜月微矮身躲过去了,只有秦筱筱一人遭殃了。
姜月微则去招呼其他人:“快坐。”
又忙和柳阿姨去倒水,一人一杯红枣茶。
她和蔡姐那拿了不少红枣,这些红枣都是蔡姐那个农庄出的,也没什么人仔细打理,大小胖瘦都有,还有不少有虫子的,蔡姐他们也没什么功夫打理,就一股脑都送给了姜月微。
本来姜月微是要给钱的,可蔡姐说:“正常卖的话,这些枣子我还得搭着人工又挑又捡,还得非油钱拉过来卖,今年枣多,也卖不上高价,你还算帮我忙了呢。”
姜月微知道这是蔡姐的推辞,为了感谢她换季又给农庄拟了菜单,也不再推脱,都手下了。
她和柳阿姨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店门外挑枣,挑出个头大小整齐的枣子柳阿姨就拿回了家,三蒸三晒,再用干锅小火焙了一下,不能焙焦,这样一来不生虫,二来也能驱寒。
所以秋冬这些天,每天早上姜月微就让柳阿姨先烧一大锅水,扔一捧焙好的红枣,再放些冰糖,只需要红枣水微微甜就好。
有时是单单的红枣水,有时她就拿存着的岩茶,用红枣水煮上一大锅。
这红枣茶倒是很受欢迎,如果今天客人多,柳阿姨总得往里添热水,又加上她这茶现在不收费,每天下来就得做个十来桶。
这会儿,其他几人一人捧着一杯红枣茶滋滋喝着,被冷风呛得手脚冰凉、现在倒是暖和过来了。
虽说他们捂得严实,但他们跟着荷叶在小巷子里蹿来蹿去、还怕有人看到,外面风也大,他们四个穿的都是大衣,只有荷叶激灵穿了个羽绒服,可给他们冻够呛。
好在店里暖和,这红枣茶喝到胃里也暖和舒服。
荷叶终于有功夫给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才说了今天来的目的:“之前我说我们那个演唱会办成功后就带他们吃点好的,可一直没时间。今天赶完那个通告我们就跑过来了。”
柳阿姨和姜月微她俩对视一眼:合着吃点好的就是来吃面啊。
荷叶也看出她们的表情,梗着脖子说:“可别说我抠啊,我们这还被要求控制饮食,来吃碗面对我们来说可是堪比奢侈品了。”
说完,荷叶看着姜月微可怜巴巴地问:“薇薇姐,还有吃的吗?”
“有,你来了哪儿能不让你们吃上。”
招呼他们坐好,三人又帮他们收拾了衣服,检查了一下门窗,姜月微才问,“叔叔阿姨身体怎么样?”
荷叶走后,她爸总是偷偷来吃面,十次有八次能被荷叶妈妈逮到,最后却成了老两口一起在这儿吃面。
后来就没见怎么来了,再加上店里装修,姜月微也许久没看到荷叶父母了。
“我爸妈现在好得不得了,就是我们乐队有点名气之后,他去哪儿也被拍,怪不自在的。他昨天还跟我抱怨,说这下都没法总来你面馆吃面了。”
姜月微点头,说了句:“今天就只剩下牛杂面了,不过你们要是想吃,我这儿还有一点鸡杂,只能用高汤打个汤底,再给你们炒个酸辣鸡杂当浇头,或者不喜欢吃汤面的就直接做个拌面,够两三碗的。”
荷叶和其他人听着食指大动,酸酸辣辣、热热乎乎,听着就让人胃口打开。
喝了几杯红枣茶,他们也暖和过来了,五个人都要了酸辣鸡杂,其中两个要的是汤面。
五人僵持不下,都争抢着要吃这碗鸡杂面——
“晨晨你不行,你是主唱你不能吃辣、毁嗓子。”
叫晨晨的女孩儿瞪眼:“谁跟你说的,人家港台大咖还吃香辣鸡翅开嗓子呢!要我说小枫才不能吃。我姥姥说吃了鸡杂就变成鸡爪疯了,他还怎么敲鼓。”
小枫一晃头,耳朵上七八个耳坠儿跟着叮当作响:“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禁止封建迷信。要我说荷叶和关关你们两个就吃牛杂面吧,贝斯手累,吃点牛肉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