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淆事实。”
文雪低头把玩这餐具,笑着摇摇道。
侍者把水送上来,他们刚抿一口,润名就风度翩翩地来了,他的妻子紧随其后。那是个身
材单薄,脸色苍白的女人,看起来年纪比她大。文雪对她没什么恶感。
“聊什么呢?两口子这么开心?”
润名坐下来后,问。
“聊你呢,请客的现在才来,我还以为又像上次那样,你请客最后成了我埋单。”
溥铦有点忘乎所以,说出口才意识到润名老婆也在场。
她的脸上也显露出不快,所以只跟文雪聊天,不和他打招呼。
“早听老人儿们说你是个美人儿,今天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吃晚饭我们一起去看梅兰芳先生的戏吧,我手上正好有票。”
润名在一边注解道:“她是梅兰芳的戏迷,三句话不离偶像。”
文雪笑着点头,正要开口,溥铦大喇喇地插话道:“那你给她看可是糟蹋了,她对京剧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大家笑,文雪也跟着笑,似乎毫不在意:“小时候没熏陶出来,现在也只能看看电影话剧了。”
“都是文明戏呀!——毕竟是留洋回来的。”
对方又略带失望地说:“看来我落伍了,我还想着如果你爱看,我又多了一个戏友票友呢。人家都说,我唱的《霸王别姬》和梅先生有一比——是不是润名?”
“是是,”
润明敷衍她道。又问溥铦:“点菜没有?”
“我怕我点的你请不起。”
“你不吹牛能死啊?”
润名笑着打个响指,侍者再次奉上菜单。他边看边念念有词,略微征求了一下客人的口味儿,就开出了菜单。他显然很熟悉这家餐厅的烹调,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就连侍者也表示叹服,说他点都是店里的招牌菜。最后他要了瓶波尔多的葡萄酒,“年份好的”
。
点完后,他对文雪解释:“这样配,味道更好。”
然后又侃侃而谈地讲了些西餐里的酒菜搭配。
“是么?”
文雪说:“没想到西餐也有这么多讲究。”
“溥铦也懂得不少,”
祁夫人抖开餐巾,铺在腿上,问文雪:“他没教你?”
“他教‘情儿’也不会教我。”
文雪开玩笑说。
溥铦很不自然地一笑:“说你看不懂京剧,你报复我。心眼真小。”
另两位报以一笑,祁太太对丈夫使了个眼色,她丈夫视而不见。
他们要的菜很快上来了,四个男侍围着他们这桌轮流转,不停地倒酒摆盘,几个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