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话说清楚些,别把祖宗给扯进来。他们可都在天上呆得好好的。”
溥铦调侃似的指了指天。
醇王福晋一愣,然后肃容道:“哪有你插嘴的份?这是你们做男人该管的么?额娘自会处
理,不会让你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您还不让我受委屈呢?您都把我媳妇弄成这样了!”
溥铦转向仆人大喝一声:“松手!”
瓜尔佳氏见儿子公开偏袒,气得嘴唇颤颤发抖,大骂溥铦不知道好歹,娶了个破货还当作宝!
溥铦听了这话,真恨不得戳瞎双眼,捂住耳朵。自小他虽然不能与母亲亲近,但在他的印象里,母亲还算个举止优雅,谈吐得体的贵夫人。岂料今天,母亲像是妖怪现行一般——脏话不绝于口,失态狂怒更是让他难堪。他受不了,索性称呼母亲不用敬语了:
“哎!”
话音一落,所有人愣住了。大家的呼吸好似也都停止了。
溥铦紧走几步,到了母亲面前,然后示意所有仆人退下。他俯眼看着额娘,有点盛气凌人。
他在同胞亲兄弟三个中算是最高的。瓜尔佳氏即便是站着,也到不了幼子的肩膀。更何况现在是坐着?一个七尺男儿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心中害怕在所难免。
“放……放肆!”
她挪了半天嘴唇,才吐出这两个字。
溥铦退了一步,冷冷地问道:“额娘今天闹这场是为什么?”
瓜尔佳氏气得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得连眉毛都跟着动了。她努力克制,可还是以失败告终。她开口了,似乎以为说了话就能抵消心中恼怕参半的情绪。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溥铦一听,胜似感动,想自己混了十八年才得到这个待遇,实在不易。所以低眼,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是个破鞋!”
她的手再次指向文雪。老福晋的眉头抖动了一下,似乎也嫌这词太刺耳。
文雪先是一愣,然后愤然站起,道:“污蔑!您不可以这样侮辱我!”
瓜尔佳氏心说,你这个破鞋进了我家的门,现在事情败露竟还如此嚣张。实在是气不过啊!
她转移了视线,定睛看着儿子。那小子一动不动,好似被吓蒙了。看儿子这样,她心里有了点得意。可马上又怪他糊涂,圆了房还不知道那狐狸精的底细。
溥铦一动不动,并非是她所想的吓蒙了。而是他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好。真是的,自己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这真是百密一疏啊!幸好额娘迟钝,发现得晚。若是在洞房的第二日就闹起来,这傅家的脸面何存呢?自己岂不毁人家几世的清白?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事在第二天没有发现,那就应当瞒得过,到底是谁在后面乱嚼舌头?!
文雪见溥铦沉默,顿时心中怒火燃烧,想破口大骂。可惜自己社会经验不足,搜不出一个脏字来,她憋了半天,才文绉绉地说:“凡事都要讲证据!您有什么证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