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要站起来。溥铦一把拉住她。
“放开!”
文雪喊。
“不放!你给我躺下!”
他用劲一拽,她就倒在床上了。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傅文雪有些害怕,她颤声问:“你……你想干吗?”
“还跑不跑了?”
溥铦问,手紧紧握着她手肘。她紧张地摇摇头。“这就对了,”
他松开她,坐直了身靠在床头:“折腾了半天,还不是得这样?刚才就该听我话。”
文雪不吭声,横了他好几眼。
“你别瞪,这样多没劲。”
他帮她掖好被子,然后自己躺下。
“我就将就在这一夜,明天我就走。”
她不甘示弱道。
“敢!睡觉!”
他叱道,随后把眼睛闭上了。
文雪气得脸色刷白了,又没有办法。她冲他做了个鬼脸,嘴里小声嘟囔道:“出尔反尔。”
说完,她翻身朝里睡了。
她并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一个晚上都会忐忑不安,反而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简直没心没肺。”
中途她醒过一回,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想换个姿势,可一回头,就瞥见溥铦的脸了。在那半明暗的光线下,他的脸显得格外的棱角分明。
“醒醒,”
她推推他:“别挨这么近。”
溥铦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嘴里咕咕哝哝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不过身体稍稍做了点让步。
傅文雪翻身趴在枕头上凝神观察他,突然冒出一句:“跟熊似的。”
这句话溥铦听到了,嘴上马上浮起一丝笑来。
“还挺自得的。你就不生气?”
他摇头,长长舒了口气,随后枕着自己的胳膊肘说:“熊没什么不好,囫囵吞枣,什么都不计较,一个冬天不吃不喝照样能过。就是脑子笨点--但也挺可爱。”
文雪笑了,双手支颊望着他说:“别拐着弯夸自己。你可爱么?简直可恨!”
“你这人对我有偏见……”
“我是实事求是。”
“得了吧,我也看出来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事你都觉得不对。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你骂了我那么一大通,我就回了一句,你就要走。你怎么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啊?”
她一下没话了,想了一想,又慢悠悠地说:“你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喜欢我,你就该容忍我。”
“我对你还不够容忍啊?”
溥铦抬起脑袋,梗着脖子瞅她,“你今天够可以的了,在大庭广众下对我呼来喝去的。你到我家打听打听去,谁要敢对我这样,我上去就抽他了。”
说完,他的脑袋往下一靠,正好嗑在床头了。
这惹得傅文雪咯咯咯地笑。她把伏着头,手臂正好挡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那你今天怎么不抽我?”
她笑嘻嘻地问。
他揉着自己的脑袋,看了她一眼,笑了:“打架的事儿我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再说,你跟他们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