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写封休书呗。”
可是说完,他自己又笑起来,说:“你真是吃了哑巴亏,鸡飞蛋打。换了我,绝对不像你这样的好心,先跟她圆房再说!”
“说这样的话小心遭报应……既然不想和人家白头偕老,何必要毁她的清白呢?给她留条后路不好么?人家是有志青年,想的都是出国深造这样的事情。我想她也不会甘心做一名家庭主妇吧。”
培德听后,叹这丫头想得精明,再听他们两个还有契约,顿时感到这丫头不简单。“你是真君子,被人吃了,还在怜香惜玉。”
“什么被人吃了?”
培德不回答,开车不语。过一会儿,突然说:“刚才放行李的时候,我看你将她的东西带进去了。”
溥铦觉得他大惊小怪:“这样省下租房子的开销不好么?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你想的是简单,可是人家未必不会想复杂。”
“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复杂到哪里去?”
罗培德听了他这话很想笑,想:你也不过是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伙。可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他只能点到为止:“耗子也小,可是它能把大象堵死。”
这就是他的结论。
到了饭店,客人都已到齐。最迟来的是一对夫妇。溥铦敷衍似的把他们介绍给了文雪。男的叫钟翰,文质彬彬。而女的清秀可人,大家管她叫骆瑾。
这两个人书卷气十足,是典型的知识分子。特别是钟太太,面容可亲坦诚,有种浑然天成的韵味。
点菜时,骆瑾叫来服务生,说了几句,突然问培德:“忆美来吗?”
罗先生当时正在抽烟,听了这话,夹香烟的手都在抖:“她……她没说……你不必点她的菜了。”
说罢,他偏着脑袋,若有所思。
“怎么,你们两个还没和好?”
溥铦惊异地问道。
培德抽烟,不肯说。钟翰替他回答道:“他们两个都是脾气倔,哪有那么容易?”
溥铦听后,摇摇头,拍了拍老罗的肩膀说:“你惹毛了她,算是倒霉了。她可是个刺头儿。”
“碰见她,我才倒霉呢。”
对方依旧嘴硬,可心里清楚他们两个人并没什么矛盾,不过是情侣间的怄气。
对于这个情圣的过去,他的女友当然有所耳闻。不过,那时他俩只是朋友,没有较真。后来他们的“朋友”
关系加了关乎性别的“男女”
二字,女人的宽宏大度顿时不复存在了。对方时时的提防,也让罗培德的耐力得到了持久性的锻炼。
可是一日,对方愣是从他的大衣上找到根头发。这头发不算长,但她确信这绝对不是男人的头发。于是就捏着“证据”
,她去找他对质了。
罗培德见了那根头发,好笑,说:“这是学美术的同乡。他要和女朋友见面,没衣服穿,我就把自己这件借给他了。你知道的,学美术的人,总是有些不修边幅。”
说着,他在自己的头上作了个长头发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