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
他走到老妈子面前问。
“还能怎么了呀?三奶奶要生啦!”
对方腾出嘴上的空,才给他解释。
“不是说五月中旬才生吗?!”
他抬着下颏焦急地巴望着,直想往里凑。可老太太像个门神一样,挡在门口死活不让他进:“女人生孩子有什么可看的?!您在外边等着吧!”
说着,她要把门关上。
“得到医院去!她胎位不正,会死的!”
溥铦把手塞进缝口,不让她关门:“她会死的!”
“呸呸呸!您说什么丧气话啊!爷,别在这里裹乱了成不成!”
老妈妈用劲一推,把他给拒之门外了。
溥铦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吓蒙了,全身是一阵一阵地冒冷汗。过去文雪在床说的种种语言,在此时全涌进了他的脑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长这么大,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慌神绝望过!
里面是女人分娩时一声接一声哭喊,整栋房子像是陷入世界末日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可爱。他想自己不该坐以待毙。
一阵过速的奔跑,让他的双耳失聪,以至于给忆美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他都是冲着里面乱喊乱叫,而对方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清。
培道他们很快就来了,忆美一进门就问:“怎么搞的?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溥铦支吾了半天,才把宋妈的话做了个转述。忆美的脸色当时就放下了,非常敌意地看了溥铦一眼,就匆匆上了楼,不费吹灰之力就敲开了书房的门,并以自己相当专业的知识成了接生队伍中的主力军。
而培德则在留下来安慰溥铦,不过他费劲说出的话却得不到溥铦丝毫的反应,他那阴沉的脸色与外面的天色成了最明显的比较。
孩子
傍晚时分,婴儿的啼哭声把房子里所有的不安和恐惧给冲洗得一干二净。从忆美的手中,溥铦接过了包在襁褓中的孩子。
在这个尚未睁眼的小家伙面前,他显得异常的局促不安、手足无措。他搂抱孩子时就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物品那样小心翼翼。他低头看着孩子,疑惑道:“怎么满脸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脑袋上还冒着热气,像不像刚被煮过?”
“是个男孩。”
忆美冷冷地说道,明显的不耐烦。
溥铦仿佛被这语气给冻醒了,脸上的笑容尚未荡开,就消失无踪了。一股愧色在他的眉宇间弥漫开来。
“她怎么样了?”
“平安,宋妈在里面照顾着呢。”
忆美敷衍道。
罗培德也凑上来,还没端量孩子一下,立刻就察觉出气氛的异样。他问:“怎么了,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