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裴东鹤看他没了动静,正俯身察看他的情况。
许颂苔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脸上发热,忍不住抬手扇风,说空调温度是不是太高。
裴东鹤直起身子,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问好点了没。
许颂苔边喝水边说好多了,问他怎么会知道心理咨询师的用语,裴东鹤轻描淡写地说是演过相关角色。
许颂苔半信半疑地问那片子叫什么,他回头去看看,裴东鹤忙说“还是算了吧,一部烂剧”
,许颂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外面的嘈杂还在持续,但没刚才那么吵了。裴东鹤撩开帘幕往外一看,警察已经到了,正在听主持人和酒店负责人说明情况,估计后续就要挨个儿询问现场人员了。
他走回沙发旁,在离许颂苔半米的地方坐下,说:“你再眯会儿吧,外面这么多人,估计还有挺长时间才轮到我们。”
许颂苔却坐直了背,侧过来面对他:“你不问问我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吗?”
“像是……创伤性后遗症,”
裴东鹤斟酌着说,“你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算是吧。”
许颂苔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那个寒假吗?”
“记得。”
裴东鹤隐隐觉得他要吐露的东西很沉重,就说“你等我一下”
,起身从自己的挎包里摸出一盒烟,问:“想试试吗?”
许颂苔点头,抽出一根黑色的烟,咬住金色烟嘴。
裴东鹤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只老式打火机,用食指和中指取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火机,示意许颂苔靠过来。
两支烟蹭在一起,火焰“滋啦”
灼烧烟丝,跳跃的火光映在两张脸上,他们抬眼凝视对方,心中俱是一跳。
还是许颂苔先一步拉开距离,猛抽一口烟,熟练地吐出白雾。
裴东鹤有点诧异,问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许颂苔说就这几年,主要是为了提神。
醇厚辛辣的滋味在口腔里冲撞、回荡,两人又抽了几口,许颂苔才讲起之前没说完的故事来。
那年寒假,大年三十,许颂苔一觉睡醒,父母已经出门,他吃完早饭看了个电影,听到楼道里有人在打听他爸住哪儿。
开门向外张望,只见走廊上有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年轻女孩,女人气势汹汹,男人沉默不语,女孩脸色苍白,小腹微微有些隆起。
许颂苔还没完全走出电影里古怪惊悚的氛围,看到这幕也联想不到什么好事,但还是大着胆子朝他们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