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笑着笑着,泪水涌了上来,“纯纯的俩傻逼文盲。”
“傻逼,你抛下我,抛下你儿子……”
“傻逼!”
“傻逼!”
“傻……呜……”
秦蓁蓁靠着墙,滑落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你的名字好好听哦。你家肯定是文化人吧?”
“啊?你不喜欢吗?”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花有什么不好的吗?对不起啊,我没文化,我不知道……”
傻逼!有什么好的。下一句就是“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跟你的招娣有个蛋的区别!你看我被丈夫打断了三根肋骨,打到流产丧失生育能力,我爹妈给我出
()头了吗?我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同意我离婚,他们松口了吗?
秦蓁蓁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那时候的她们青葱岁月;那时候的她们躲在厂房的角落里分吃着5毛一包的香辣豆腐干,偷得浮生半日闲。
自从相遇,从未分离。却不想,一朝突变,天人永隔。
可她还不能痛哭,不能倒下。她还要照顾她留下的公司,她留下的儿子。
早知道你个王八蛋给我整了个这么大的烂摊子,我就……我就……
秦蓁蓁的哭声戛然而止,就……能怎么样呢?秦蓁蓁收了泪,掏出纸巾抹了把脸,而后盘腿坐在了地上。
病房里的三个女人谁也没再说话,只余仪器的低声嗡鸣在空间里反复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观察护士突然开口:“小麦的情况应该稳定了,我去配个药。”
即使是专属护士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病房的,秦蓁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护士便走了出去。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两个清醒的人。秦蓁蓁洒脱的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招呼廖小月:“坐。”
廖小月从善如流的坐下,望向了秦蓁蓁。她知道,这份工作她能不能拿到,大概率是由秦蓁蓁决定的。这是李莉第二次给她介绍的工作,第一次出状况,还好说太子妈有病;但如果第二次仍旧没有好结果,她在李莉心里也就别想有任何的好印象了。
已经得罪了跟黄凯峰关系不错的工头刘国元,再得罪李莉……廖小月暗自苦笑,那可真得换个地方混了。
“你在酒店做饭的时候,我让人对你做了个背调。”
秦蓁蓁也看向了廖小月,四目相对。
“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秦蓁蓁冲病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位,天之骄子,今年才20岁,科大少年班本科、硕士。导师名字,你没签保密协议之前我不能说。总之,不用四舍五入,妥妥的国家栋梁。”
廖小月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她其实对这些没概念,但听着,感觉离她好遥远好遥远,完全不像一个世界的。
“你想回家吗?我是说,你真正的、自己的家。”
秦蓁蓁话锋一转,“只要你愿意尽心尽力的照顾好他,我可以帮你找家人。”
廖小月不自觉的轻颤:“可、可以吗?”
“我不保证一定找到,但我会尽力。”
秦蓁蓁轻轻摸了摸廖小月的辫子,目光柔和,“你是个好孩子,你把蔡老先生照顾的很好。他虽然伤得重,但底子好。长远来看,应该比照顾蔡老先生要容易。”
廖小月干笑:“那个,刚才……呃……您还愿意招我吗?”
秦蓁蓁笑:“那跟你又没关系。何况他一直压着不哭,也不是好事。我倒要谢你招得他哭出来呢。”
说着,秦蓁蓁开了个玩笑,“只要你记得下回动手之前,先把医护喊上。”
廖小月不自觉的笑了,心里紧绷的弦倏地松开。只要家属讲道理,伺候病人的脏活累活,她是从来不怕的。再苦,不会有从小干农活苦,不会有在电子厂没日没夜低着头装零件那么苦。
何况秦蓁蓁还要帮她找家人。这点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她家人有了新宝宝,嫌弃她没文化没出息不要她了,至少她能理直气壮的把户口迁回来。
她有钱,所以,只要有户口,她就会有自己的家,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不过,来我们家干活,是要签保密协议的。”
秦蓁蓁不知何时敛了笑,郑重的道,“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对任何人说,你,能做到吗?”
廖小月听见了自己清脆且坚定的回答。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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