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杆被掐出来的痕越来越深,指尖隐隐一颤,烟被用力怼灭了,她懊恼地往后一仰,满脸无助。
“郁澜,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沈郁澜撒谎了,今夜没有月亮。一个谎接一个谎,沈郁澜已经记不清那通短短的视频通话,她到底撒了几个谎。
坐在门口,蚊子嗡嗡地叫,她抽着最廉价的香烟,还是被呛了。
“哈哈,借酒消愁都得能省则省。心里难受死,你也得记着,沈枣儿,你就是小草命。”
她熬到很晚才睡,白天一醒,去了枣园,还是重复去做和昨天一样的事。忙碌真好,忙起来的时候,就没那么想她了。
干活儿更加努力,谁家地里有活儿她都帮着干,大家让她停一停,歇一歇,她说:“我不累,我真的不累。”
我不想她,我真的不想她。
夜里,靠着食杂店的门,她拿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和前天昨天一样的时间过了,她没有再接到闻砚书打来的视频通话。
我没有期待什么。
她为什么不给我打视频了。
两种声音反复交替,说不出哪种声音更胜一筹,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沈郁澜攥着手机戳痛了额角,觉得怎么做都不对,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早了,她逼着自己躺到床上。
睡着之前,她相信,明天就会好起来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她没有更好。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她不仅没有更好,反而越来越糟了。不仅视频通话没了,连消息她们都没有再一句。于是枣地里忙的时候,不管手上有泥还是提着水桶,只要手机响了,她就得立刻看一眼,然后,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别人就现了。
今天又忙到天黑,沈郁澜回食杂店的时候,还是叶琼送她,到了小桥,推着自行车的叶琼没有折过去方向,而是叫住了心不在焉往前走的沈郁澜,“枣儿,你过来。”
“啊?”
沈郁澜反应好几秒,转身看她。
生那件事之后,叶琼是夜夜噩梦,后怕得不行,现在看沈郁澜这副样子,立刻联想到那件事,问:“枣儿呀,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有啊。”
这孩子打小就逞强,指定是被吓到了,不好意思说!
叶琼念叨说:“不行不行,别吓傻了。明儿天一亮,我就去吴大仙家里,让他烧纸看看,是不是那王二的魂儿作怪……”
沈郁澜摸着脖子笑了,“妈,我真没事,你被瞎整啦,啥鬼不鬼的啊,我不信那玩意儿。”
“啥叫瞎整啊,今儿你好几个婶儿跟我说,你有心事儿,以前都没这样过,不是被吓到了,那能是啥啊。”
“好好好,你说啥就是啥。”
“唉,就是砚书不在,她要是在这儿就好了,还能陪着你住,我也能放心点。”
沈郁澜脸色变了变,“妈,蚊子太多了,咬死个人了,咱先不说了啊,你快回家啊,到家了,给我个微信。”
叶琼点点头,看着沈郁澜进去食杂店,她给闻砚书了微信,「砚书,那边的事儿还要忙多久啊?」
「快了,忙完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