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瞧阮江月神色冷淡心意已定,阮星澜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留下的话,只道:“那我就回去了,等你的通知。”
“对了!”
刚走了两步,阮星澜停住脚步回头,面色迟疑:“我有个问题。”
“什么?”
“这沈府是泥潭虎穴,你的处境十分糟糕,你的父母……威北将军夫妇,难道都不过问么?”
还要让他冒充她哥哥来解决问题?
“他们不会在意我的处境是否糟糕。”
“为何?”
阮江月淡漠地说道:“我自小就被父母所弃。”
阮星澜愕然,下意识地说:“抱歉——”
“不用。这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原是要等你进京之前告诉你的。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
阮江月下颌点向外面。
阮星澜颔首。
出了梧桐院,他几个起落跃出了沈府。
他动作快如闪电。
沈府奔走的护院家丁自是不可能发现他。
一边飞檐走壁,阮星澜的脑袋里一边思绪乱飞。
这一次碰面,他觉得阮江月身上那种死气沉沉更加浓重了,还多了几分阴戾的杀气似的。
他原本很诧异。
为什么鲜花一样的年纪,周身会散发出那等违和的气息。
可方才听到阮江月说出“我被父母所弃”
时,他好像隐隐明白了……
她不受父母爱护。
先前说假扮哥哥的事情时,她说过是替姐姐嫁的沈府。
如今她的丈夫要娶平妻。
婆家谋算她产业。
今夜那一番闹剧、那假山之中语气下流的男子,沈家分明是使了下作手段要算计她的清白……
这种种对待、种种压迫不公,谁遇上了都得崩溃绝望。
而阮江月却能临危不乱——
阮星澜觉得,她对接下去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胸有成竹的。
想起她那双漆黑深沉,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眸子,他的心头不由地涌出一股激流,无比佩服这姑娘的刚毅和冷静。
脑海之中,又闪过方才阮江月说出“我被父母所弃”
时的样子。
平静地仿佛在说“我不喜欢喝茶”
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