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兄顶着的气,长呼出,“走!”
人群慢慢散去,鹤承渊转头发现沈知梨在收拾残局,他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残木,“你喜欢馄饨?”
沈知梨:“比面好吃。”
“是……吗?”
君辞:“师父让我带你们携贴入宗。”
淬毒(10)
万剑宗不愧为天下第一宗,自入宗以来便是一片气派,琼楼玉宇、金碧辉煌、灵气翻涌。
他们在后殿中入座,沈知梨听他们交谈仿佛催眠咒无聊透了,她只能不断喝茶解闷,那几人倒是聊的欢。
沈知梨瞥见一侧棋盘,纤细的手指夹住鹤承渊衣袖扯了扯。
鹤承渊别过头来,“怎么?”
沈知梨探过身去,“你无聊吗?下棋吗?”
他手摸到白子,捻在指尖,“你无聊了?”
沈知梨托腮说:“我本来就不想来……”
她明亮的眼睛转动,看向坐在君辞对面的少年,身着白衣,肤白如雪,坐如玉树,温雅矜贵。
这原书男主苏钰正是万剑宗下任继承人,前世鹤承渊这个大反派把各大仙宗搅得寸草不生,原书男主与女主那段虐恋情深、相互救赎、绝世之爱,有鹤承渊的一份功劳。这不派她来灭了这个大魔头,结果失败了……
目光又往右移,坐在不远处那人正是江无期,白花花的胡子剃了干净,轮廓分明,眉眼疏朗,连破烂的布衣和乱糟的头发都换了样,唯一不变的是他手里握着的酒葫芦以及那闲散的痞子样,与宋安气质有些相似,除了眼角有岁月洗礼的皱纹,远看说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也不为过。
鹤承渊指骨扣桌,“怎么?不是下棋?”
沈知梨收回视线,他骨节分明的指尖玩转着一颗白子,“你选白子?”
鹤承渊举起白子,“我这是白子吗?看不见。”
“那我黑子先下。”
万剑宗宗主喝口茶轻笑说:“江谷主,邪宗是各仙家都想除去之人,你的目的,是要邪宗孤山之物。除邪之事刻不容缓,不然我这宗门大会开得也无意义,我等也说了,仙首有权分瓜胜物,那邪宗所处之处灵气泉涌,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江湖义客,仙门百家冒险前往陈常山突破瓶颈。”
“凡事讲究公平,各仙宗奉万剑宗为天下第一宗,我若是贪污受贿,起了个头,日后苏钰如何在百家间立位?”
十箱稀奇草药如何不让人动容,治病解毒增强修为,任谁都无法不动心,万剑宗宗主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个老古板一如既往憋在心里,面不行色。不过就一个原因,他的爱徒苏钰在这个节骨眼上,除邪正是想让他出风头,并且顺利继位的计划,若是贪了这一遭,往轻了说,失去信任,往重了想,日后那些难搞的宗门,表面维持平和,背地会计划推翻他们,那么占据灵山众多的万剑宗就会成为下一个被灭的邪宗。
这是一步万不可错,也是不可忽视的棋。
万剑宗需要一个信得过,且强大的盟友。避世不出,声名在外神秘而又强大的药谷,就是最好的选择,当初药谷主动商谈此事,他深感意外,却又不能走错棋步,因药谷而丢了信誉,所以便以药谷常年不参与宗会为由,让他们派人去陈常山等请帖消息。
他们倒是识时务,这次奉送十箱异草必夺仙首之位。
江无期同样面不改色,懒懒散散喝了口酒,将这老古板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可就算明白也无办法,他也要借万剑宗的势气让药谷弟子夺稳仙首之位。
仙首誉为百仙之首,五年一次,至高无上可领百宗重兵为己所用,直到下任仙首上位。
往日参会的各宗,不过是为了维护关系而来走个过场,仙门不可对盟友挑起内战,但仙首可令他宗杀头阵,往日不发起进攻,无非是没有起战理由,并且连续两任为精打细算的万剑宗,没有占地渴求,自然不会轻易挑起,增加伤亡。
这次又是五年一换,并且是以灭邪宗为目的,仙首有资格分化胜利之物,那么邪宗占山,就成了一块人人想分的肥肉。
江无期也不做为难,“来见宗主的人想必不止我一个,既然万剑宗放我们入宗,能坐在这里肯定也是宗主心里所想的盟友,我们的诚意自然不会收回……”
“江谷主。”
万剑宗宗主打断道:“宗主不可插手,这是夺首规矩,宗会本就是给小辈历练的机会,宗主再出手,让越过万难的小辈们如何是好,若是这样,那不如干脆各大宗主比个输赢算了。”
夺首最后一道比试便是以一敌十,站在最后的便是赢家。
万剑宗宗主见江无期脸色不好,于是语气缓和解释道:“不少仙宗宗主都已年迈,未来是小辈的天下,江谷主何必与他们争夺,再说了谷主也知我的想法,日后苏钰还要药谷多多帮助。”
苏钰很懂规矩,起身便朝江无期鞠躬拜礼,“江谷主。”
江无期抬眸去看,环顾一圈药谷弟子。
苏钰年纪轻轻便成了仙首,从小学的便是各大秘籍,在众多弟子中出类拔萃,才华出众,这整个药谷除了君辞,连宋安都难有把握胜过于他。
但君辞不同,他不能轻易出手,暴露身份,他会置于危险之中。
宗主不可上,君辞不可上……那还有谁?
他焦头烂额之际,有两个置身事外的人,沉浸于喝茶下棋好不惬意,一副出游之态。
黑子已被吃的堆成了座小山,沈知梨憋屈死了,撅着个嘴,“鹤承渊!你就不能让我一步?”
“我是个瞎子,你看的比我清楚,我还要怎么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