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杜昌益料想二人有事要谈,于是冲着郑远持叉了叉手,先行告辞。
“国公爷有何事?”
虢王语气中尚有未消解的愠怒。郑远持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等到出了隆福门,方才开口。
“阿砚思念兄长,虢王殿下难得回都,晚上去我那里用一顿便饭吧。”
郑来仪和绵韵一道在方姨娘处用的晚食,饭后消食散步时,听说舅舅来了家里。
她让紫袖先回房,自己便往青岫堂的方向去,院中空无一人,正觉纳闷,突然听见隔壁父亲的书房中传来一声怒喝。
“什么青山将军,狗屁!老子凭什么捧他的臭脚?!!”
正是李澹的声音。
郑来仪心中一动,两步走到廊下,在书房门外站定了。
“叔山寻故作姿态,虚伪矫饰,倘若真视名利如粪土,何不将那十四万大军速速交回朝廷?”
李澹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清晰地传来。
郑远持冷冷道:“他敢将大军不远千里一路南下带入关中,入朝廷之彀。殿下呢?荷州守备军到最后不也没有走到霁阳城下么?”
书房中一时沉默,郑来仪能想象舅舅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能用这种语气和虢王说话的,也只会有他的妹夫郑国公了。
李澹长叹一口气,恨恨道:“那还不是因有人在旁虎视眈眈!”
他看向郑远持,“朝中诸将,凡有功者,有几个不曾遭他袁振加害构陷?我之顾虑,就算是陛下也能理解——”
郑远持打断:“所以殿下此时才更应体会陛下的心情。”
“什么心情?”
郑远持的声音变得冷峻:“忠臣死节的难寻,和赏不酬勋的痛心!”
李澹一怔,而后烦乱道:“无论如何,让我去附和叔山寻那厮,去向陛下进言为顔青沅厚葬立志,本王做不到!”
他鼻子里出气,语气十分不甘,“又不是本王让他自刎的!本王真是想不通,围都解了,怎么就那么大的气性?!”
门外的郑来仪听到这里,头皮隐隐发麻。
顔青沅是自尽的?
给那叔山寻封个王吧!
郑来仪站在书房外,沉眉搜刮记忆。
她记得上一世霁阳之围解后,霁阳太守顔青沅还和叔山梧一同入都受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