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心中恐惧腾起:“那陛下将他……”
“一掌打死了。”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说得轻飘飘的,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人就扔在荆州云梦泽的湖里做花肥。”
沈渊眸中大震,不寒而栗,哑然失语。
段曦宁转头看到他大惊失色的神情,陡然一笑:“你这副模样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我……”
沈渊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努力将惊恐往回咽了咽,良久,他才问,“陛下,我们该回去了吧?”
她挑眉问:“不想待了?”
不等他说什么,她就痛快道:“是该回去了。”
段曦宁起身牵过拴在远处一颗大石头上的马,灵巧地落在马背上,转头看他。
这次不等她多说什么,沈渊大大方方地自己上马,老实地坐在了她身后,比来时还要拘谨几分。
夕阳渐渐西斜,无限拉长了两人投射在大地上飞速前行的影子。
贺兰辛知道段曦宁只带着沈渊一人就策马出去时,着实吓了一跳。
此处可还是梁国地界,万一梁国有异心,和这沈七公子内外勾结意图行刺,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在荆国吃过一回这种亏,陛下怎么不长记性呢?
他少时就是段曦宁的亲卫,自是一直将她的安危看得比天高,以保护陛下为天职。
正焦急地要派人赶紧出去寻她,就见她带着沈渊回来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贺兰辛,你在这儿做什么?好好的怎么还看上门儿了?”
段曦宁拉着马缰绳停下来让沈渊先下去,带着几分调侃高声问。
贺兰辛朝她行礼过后,劝道:“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行军在外,出去还是带上亲兵为好。”
段曦宁明白他的意思,瞟了一眼沈渊,大大咧咧满不在乎道:“战事已停,朕不会有事的,不必多虑。”
说着她就翻身下马,把手中的缰绳扔给了他:“既然门都看上了,顺便把马也给朕喂了吧。”
贺兰辛接过缰绳无奈应道:“是。”
沈渊客气有礼地同贺兰辛作揖,眉目平和,彼此不见怠慢。
待贺兰辛牵着马走了,他转头同段曦宁道:“陛下,贺兰将军所忧不无道理。”
段曦宁轻笑着凑近了他盯着他的眼睛问:“有什么道理,你会行刺朕吗?还是会和梁国的人里应外合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