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瞻问他,再次问:“你也想杀我吗?你想。”
他自问自答,“就因为我的身份吗?就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吗?”
张瞻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噎住了,直到呼吸不顺才觉得不对劲,但是也没怀疑哪碗汤,也会死觉得芋头有问题。
张瞻望着赵思危,眼神很复杂,“我刚刚甚至想,我自己带的药没用也好。”
他想过有人会害他,但是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赵思危。
他看向赵思危,讽刺地说,“若是药没用,至少也是我自己饿死的噎死的,而不是被你们母子害死的。”
赵思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刚刚就在思索,但是毫无头绪。
从他吃到糕点的第一口开始,他想的就是把这件事遮掩过去,等着回京了找娴妃关起门来好好说一说。
结果,老天弄人……
张瞻起身,一字一顿说着自己的底线,“谁杀我,我都接受,唯独不能是你们母子,我的存在若是真的威胁到你们了,那么京城一定会有关于十皇子的传闻。”
重来没有这样的传言,朱负苍只有太子,二皇子,九皇子三个儿子,膝下儿子少,若是真的想着他的存在,为什么不找呢?
就是说明,他是个被皇室的讨厌的孩子,皇子一点都不想承认他的存在。
赵思危自己都觉得解释的很无力,但是觉得还是要睡哦:“我不知道,但我没让你死,所以你应该信我。”
“为什么,就因为我自己都不认识的宫婢,就因为我自己都查不清楚的身世?”
张瞻觉得不可思议,声音都大了起来,“管我什么事,我还不够惨?那宫婢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死了,你们还要我也死吗?”
赵思危:“你现在冷静一下,不要激动。”
张瞻目光冷幽幽盯着她,“你娘想杀我,还是你们母子都想。”
赵思危:“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你母妃杀不杀我,还是你想要杀我?”
“我要杀你何必救你!”
“我要是今日死了,你随便找个由头责怪下给我吃食的人,这件事就过去了,侯府巴不得我死了!”
赵思危侧过身,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
“你也有些想杀我。”
张瞻突然就说,“你想疏远我,就是想让人觉得咱们没关系,毕竟,我要是死了,你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即将要爆发冲突之下,许元突然冲了进来,“世子爷!出事了!”
张瞻指着他,“出去!”
许元声音更大了,“老侯爷死了!老太太伤心欲绝,晕倒了,侯府派人来,要您马上回去!看看能不能见到老太太最后一面!”
张瞻脑子轰然一炸。
赵思危更是一愣。
不可能,不是这时候死的!
而且他也交代了张瞻,钟釉岭多注意的。
衣领一下被抓着,张瞻一拳砸到他脸上。
“杀我祖父祖母!你娘疯了吗!你明明知道的是不是,不然你不会让我注意!为什么啊!我对你不差吧,我对你母妃不差吧,我把她当亲娘尊敬,我把你当亲哥哥维护,你们母子怎么敢的!”
“今日,今日你们母子真是好一手局面!”
张瞻几乎崩溃,丢开赵思危,“你们母子是人吗!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为何要去动我的祖父祖母!”
“我不知道!”
赵思危也是被说火了,张口给张瞻吼了一嗓子过去,“不要一口一个我母妃做的!”
“要是是,你怎么说!”
张瞻丢开他,朝着外面走。
他要回去,回去看祖父、祖母最后一面。
外面风雪太大了,送信的人来了十几个,只有一个人送到了信,雪已经和台阶一样高了,张瞻出去就差点被吹得踉跄。
赵思危:“你是不要命了?”
张瞻就穿着单薄的里衣,大暑、小暑急忙拿着衣裳过去给他穿上。
直到厚实的斗篷落到肩头,张瞻才从冰冷中缓过神,跟着就冲了出去。
马车根本动不了,雪已经把路遮盖完了。
张瞻靠在马车,“许元,我要回去!”
许元:“世子爷先去马车上,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