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再也见不着的生离死别,不过就是去一段日子罢了,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我看呐,不如将这么点时间做点快活的事情。”
说着,就一把抱住了他。
他掌心撑着李浔的胸膛,拉开了一些距离,面上已经开始热了。“你别尽说这些……”
谁知这句话说出来又惹得对方笑了,晃着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上,灼热的鼻息随着身子一颤一颤地扑在他的脖颈处。
“笑什么?”
“我笑你脑子里尽是那样的事儿,我哪里是那种白日宣淫的人了呢?”
一边说,李浔一边抱着他抬腿往厅外走,“我瞒着你叫人在园子里移种了棵玉兰,说是年年开花都满枝桠,甚是好看,不知这个时候花开了没有,若是没有,只能你自己赏花了。”
李浔足尖一点,就带着他跃上了掌印府的屋顶墙头,嘴也还没停。“你不是常常说我身上带着玉兰香气?你若是想我了,就去看看花,权当是我在陪你。”
李重华脸埋在李浔的怀里躲风,听到对方说的那句话,闷闷地回应道:“我又不是喜欢花。”
然而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小了,没能让李浔听见。
园子里种的一片腊梅都落了,而今钻出了嫩叶,只等来年冬天再漫出香气。而玉兰在其中很是晃眼,花芽缀满了枝头,比那些腊梅要高了好几尺,树下的泥也比别处深一些,看得出来是刚移栽不久的。
落稳到了地面,李浔就失望地晃了晃脑袋。“哎呀呀,怎得还没开花呢,今年的玉兰不争春了么?”
李重华抬手轻抚了一下湿润的新叶。“玉兰本就不与他花争春,否则怎会连叶也不要。”
说完便放了回去。
“你又怎知这不是别的争宠手段?”
李浔偏头与他对视,眨了一下眼,又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我瞧这玉兰可是白花黑心的,坏得很。”
要说这玉兰,没开花的时候本来也就平平无奇,但怪了的就是,对着这样一棵树两人也就真的说了好些话,一人一句说到这又扯到那,时辰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磨走了。
直到子卯找到了这里,李重华才恍然觉两人在这儿已经耗了那么久了。
“老爷,司内与曹瓦在外头等着了,我瞧着要到出的时辰了。”
子卯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额上也微微地沁出了一些汗水。
李浔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腰上,这让李重华觉着有些不自在。
“我省得了。”
李浔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手从他腰间滑下转而拉住了他的手,带着他一齐慢慢悠悠地往外走。“食君禄、分君忧啊,刚审完了案子就要下江南,没办法没办法。”
说的人面上还是懒洋洋的笑,听的人却有些不是滋味。
是掌印府的主人、是大宴代帝披红的司礼监掌印,却也还是一个任人差遣的“奴”
,尊卑贵贱,皆在皇权的股掌之中。
奈何不得。
到了前院才现确确实实都在等着了。
门外的无形哼哧哼哧,踢踢踏踏地围着不同的人绕来绕去,抬着脑袋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绕到司内那头的时候偏要凑近,司内便掌心撑着马头不让它再多靠自己一步,一人一马谁也不让谁。
见到了自家的主人,无形才放弃了和司内较劲,慢慢地抬着步子朝李浔而来。
李浔抬着手摸了几把无形的脑袋。
“此去,可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