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呢?”
莲华君低着头,恭声答道:“少主,倘若今日没有解决望月楼的事情,恐怕明日也不行。”
即便许清再迟钝,在听到莲华君委婉的表达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出自谁手。
昨日自己就该想到,他作为姑姑的掌上明珠,有着禁军随队护行,京城里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看来姑姑的意思很明确,现在只许他面见秦疏影或是丹阳郡主。
“我众多妻妾中,秦疏影与我的关系一般,丹阳郡主又与我从未见过面……姑姑如此限制我的行动,想来有她得深意吧?”
莲华君缓缓抬头,用干练清澈的美眸凝视许清些许,叹了口气。
“少主,莲华不能擅自传达娘娘的意思,毕竟娘娘希望您能自己想明白这件事……但娘娘为了您,已经推迟了登基的黄道吉日,把相关事宜推迟了一周。”
许清从莲华君给出的信息里,得到了诸多的暗示。
首先就是这件事是许太后特别关注的,对方希望自己在与秦疏影和丹阳郡主的接触中,做到什么。
其次就是在这位姑姑的心目里,自己好像比近在咫尺的皇位更加重要。
前面许清还能理解,可在他前世的记忆里,同样用雷霆手段废帝登基的武氏,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果断,对任何人都毫不手软。
前身的记忆或许藏有姑侄二人亲近的原因,但可惜他顶替了原身的身体,并没有继承那些记忆,把关键的信息遗漏了。
“少主。”
莲华君见许清许久未曾发言,担心对方心生不悦。
但当她唤醒许清时,却看到了一张平静的面容。
“那就准备去望月楼的马车吧。”
“是。”
莲华君行礼告退后,下去准备了昨日的马车。
随行的车队配置也与昨日的配置相同,只是还立了两名扶刀带甲的禁军骑兵,银色的盔甲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看上去威风凛凛。
许清原本还对这多出来的两名骑兵有些好奇,但在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他就亲眼见到了二人的作用。
京城的街道街坊,虽然依旧有五成兵马司和虎豹骑的重兵驻守于坊门,巡守街道,但普通民众和商贩已经被允许上街做生意。
这意味着京城内的戒严结束,东皖郡王的残党和亲军已经被肃清。
“天子禁军,奉令清街!”
只不过他所乘坐的马车刚刚驶出朱雀大街,那两名骑兵就如同离弦之箭,沿途疾行厉喝。
此刻,即便是轿子里的京城大官,也不得不将下人与轿子停置在道路两旁,为许清让出极为宽敞的道路。
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弯腰低头,毕恭毕敬的向禁军的车队行礼。
许清掀开车帘向外扫了两眼,心中也隐约发现了,从这出行的逼格和架势来讲,自己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是他们再高呼万岁,他还真以为自己在做皇帝。
……
车队顺着昨日的路线前行,从亲仁坊的最大的官道走向望月楼。
整条街道被禁军清街,接到礼部告知的吴嬷嬷也带着一众随从候在望月楼的门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昨日京城各坊的告示栏中,已贴明了印有帝印和后印的告文。
上面标明东皖郡王谋逆造反,祸乱朝纲,结党营私。
为此还将小皇帝刺死于户部,举兵进犯皇宫。
坊间传言,幸亏虎豹骑救驾及时,才得以在东皖郡王阴谋得逞前逆转局势。
不过对于吴嬷嬷来讲,事情的经过都无所谓,她只知道现在坐在皇宫里的人是许太后。
而这位从素州来的许家少爷,正是许太后本家的九代独子,受尽太后的宠爱。
“吴嬷嬷,今日看起来有些拘谨。”
车轮在门前停止了转动,许清在车上随口点评完众人今日的状态,就走下了马车。
“让许公子见笑了。”
吴嬷嬷保持着躬身前倾的姿态,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她昨日了解完这位许公子在素州的事迹,整个人被吓得不轻。
伴君如伴虎,许清作为太后面前的红人,又有着恶劣的前科事迹流传在外,自然让吴嬷嬷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