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渐弱,当我再抱着干柴站在小木屋的门外时,就看到烟从半塌的房顶缓缓缠绕而出。
白烟欲上,白雪轻落,北风温柔,天空湛蓝,天地之间,澄明空阔,方才那场生死存亡早已云淡风轻。
我大步跨进木屋。
才进屋,便看到坐在火堆旁的他,正在弄那狼肉,一旁火上的锅子的水翻腾着,冒着极为欢喜的咕噜咕噜的重叠水泡。
“给你!”
我把他的刀递了过去,又蹲下来凑了几根干柴。
他接过刀,熟练地将已经去了皮的狼肉割成块,又问我:“习惯大块吗?”
“小的,我要!”
不知为何,我老是有意无意地在模仿他说话的语气。
他并不在意,只是用刀更细腻了些,将刚切下来的肉分成了好几个小片。
“饿吗?”
他问我:“吃一块。”
他说着,就递了一块切得方方正正的狼肉过来。
“啊?”
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生的,不要!”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他看了我一眼。
“啊,我啊,”
我打着哈哈,皮笑肉不笑地忙问他:“你身体真的恢复了吗?”
“你要看看吗?”
他凑近我,很突然地。
“你这人!真是!”
我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又往后退了退。
他笑了笑:“后悔吗?”
“什么后悔?”
我双手撑地看着他。
“比如,救了我?”
他有些自嘲地微笑:“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啊!我和你,很公平!”
我翻了翻白眼。
一无所有的人,才不怕别人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呢!应该说,别人能图自己什么呢?
“我知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地动作是去捂胸。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还没怎么纵情就戛然而止,还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