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政谈到此有些忧心,道:“但此举无疑是树敌。”
一年的时间里,他将宫内几股势力摸了个熟透,道:“我伯叔众多,兄弟自然也多,不排除有野心之人。”
不说旁兄,亲兄弟就有一个:“还有成蟜,如今已经是太后的夏夫人不会轻易放弃为他争夺太子位。”
秦政道:“只要除掉我,就有另选的可能。”
不说太子位,嬴子楚这个王位得来的实在容易了些,仅仅是靠得到华阳夫人的喜爱而即位,并不服众。
坐在王位上的是他,其下异心者良多,心中的王选可一定不是他。
同样的,对于他选定的继承人,也就不屑一顾。
这一年里,有的是人近他身,观察他的秉性。
秦政意识到后,有意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掌控之人,算是坚定了自己站在嬴子楚这一边的决心。
这样虽让他们舍弃了扶持他当傀儡的心思,却也容易招来灭口的灾祸。
同样的,成蟜的处境亦是如此。
他没空忧心别人的安危,甚至于这个弟弟还是没有的好。
可坏就坏在,成蟜还是天真的年纪,也不见得有什么心计,最是容易掌控。
这样一来,异心者若有心扳倒嬴子楚,最好的一条路,就是杀了他,而后扶持成蟜即位,待掌控实权,继而杀了这个傀儡另立。
嬴子楚方才即位,那些人最好的下手时机便是这时局不稳之时。
思及此,秦政道:“你近日与我同睡吧。”
近乎是无理由的一句话,嬴政有些猝不及防:“?”
同榻而眠
“你是近身侍卫,”
秦政补充道:“可得时刻保证我的安全。”
嬴政听了发笑,同床共枕,哪有近身侍卫这样近身的。
他略微揣度秦政的心思,道:“怕王室中人暗算?”
秦政点头,又有些奇怪:“你为何总能猜中我之所想?”
这种问题嬴政向来以玩笑带过,面色不改,道:“我与公子心意相通。”
按说依据事实,他们是同一人,确实心意相通。
可秦政不知道其中因由,这话听起来便过于肉麻了。
不出所料地,他长噫了一声,嫌弃道:“你不要脸。”
这招虽然有些丢脸面,却着实好用。
秦政果然不再过问,明日他还要早起听学,当即从他怀里下来,缩去被褥,随后嘱咐他:“你来吹灯。”
嬴政又问他:“当真同睡?”
秦政盖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你好啰嗦。”
嬴政也就不再说话,脱去外衣过去床铺,而后吹灯躺去他身边。
且不说嬴子楚思虑周全,自会保证他的安全。
就算有暗算,那些人也万万不会蠢到夜袭太子宫。
秦政先前与他同睡惯了,一年间两人又未有什么机会见面,如今终于得以居于一处,他自是念起从前。
防王室中人暗算只是他的借口。
秦政就是想他了。
嬴政也不说破,自己什么样自己最过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