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亡。
直到此时,秦军攻势才让楚国猛然醒转。
寿春境内的王储之争暂且歇下,楚国危局被摆上了明面,楚国军队速发往边境,严阵以待。
却也在此时,秦国一收攻势,军队在魏国境内铺开,丝毫没有继续行进的意思。
楚国将领一时不知如何应战,却也不敢贸然后退,就这样驻扎在边境不远。
前线军情传到咸阳,秦政半靠在嬴政怀里,问:“就这样耗他们的粮草?”
嬴政答:“秦军也需修养。”
接连征战,至少要过去这个冬天,才好继续发动军士。
驻扎的粮草战备尽可从攻占的城池收缴,秦政决议为新旧年交替仍留在外驻扎的军士下发犒赏。
而又至一年冬日,每到这时,两人就会不约而同思及聚少离多的扶苏。
扶苏在水淹大梁后,便前去了这满目疮痍的魏国故都。
大水过境之后,这篇废墟之上尽然是流离失所的魏国民众。
扶苏去到大梁,收容了许多在此场灾祸中受难的百姓。
借着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威望与仁德之名,扶苏并没有成为百姓的众矢之的,反而成功将此地民众的矛头对准了水淹之际抢夺木材造船的贵族。
怨怒随之而起,这场针对于贵族的批判将秦国引水淹城的争议转移开去,扶苏的存在极大程度上化解了秦国在民意上的许多麻烦。
嬴政问起秦政来:“他近来可有传信回来?”
往常扶苏的来信都是秦政来收,近来秦政倒是未有接到他的来信。
不过,许多夸耀他的上书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秦政给他递了方才看过的一个。
嬴政打开之际,秦政与他概括道:“他们对扶苏的称呼都起了变化。”
从前是贤者扶苏。
“现在呢?”
嬴政问。
还不等秦政答,他就看到了竹简上的字。
——圣者扶苏。
嬴政眉头舒缓,神色间尽然是欣慰。
他最终还是做到了他之所言。
没有秦王长子这个身份,他亦能成就一番事业。
其实他早已认可扶苏的这番话,不过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直至最后,才来寻求他的认可。
区别只在从前是他一人,现在则变成了寻求他与秦政的认可。
他已然做到,领下这份认可只差回咸阳。
只是近几年连年征战,秦国版图迅速扩大,不仅仅是他二人忙碌,扶苏在外亦然是四处奔波,连带着承诺的每年年关回来都不作了数。
秦政思索着该是何时将他抓回来,思来想去,秦军休整的这一个冬日,想来便是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