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小如,死在阮轻栩六岁生日的前一天。
争吵,崩溃,昏厥。
彻底失去!
那年夏天,阮画屏抑郁症发作。很多事情,作为当事人的她都选择了回避。只是人在最无助时,往往愤怒又癫狂。
阮画屏晓得旁人不会体谅自己,唯有不离不弃的亲近者,才能容许自己情绪宣泄。环视周遭,再没有比大女儿阮轻栩更合适的人选了。
自此,阮轻栩便成为母亲口中所谓的“原罪者”
。
因为阮画屏认为,如果没有意外怀这个大女儿,她就不会嫁给衣冠禽兽沈涛。同理,假如大女儿反应及时,小女儿就不会无辜惨死。甚至在她意识脆弱之际,该死的大女儿还诱哄着她失去了沈太太名号……
报复不了其他人,但她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女儿。
成长的旅途,父亲道貌岸然,母亲歇斯底里。他们殊途同归沆瀣一气,残酷无情地带走了阮轻栩的童年。
美丽乖巧,聪慧伶俐,一度是父母对她的评价。
孩提的阮轻栩,深信读书会是她的不二救赎,永远当第一更是她安抚双亲的妙招。然而纵使她竭尽全力,父母仍不会怜惜。
他们用切实行动告诉她,即便她得了第一,对他们而言也毫无用处。
她的事,无人在意。
就如同她的名字,叫沈栩,与叫阮轻栩,压根没什么区别。
他们只不过像物品一样,以冠名权占有她。
沈栩原取自沈涛,那时他初为人父,寄人篱下的苦楚,令他愈发爱戴这个讨喜的精致雪团子。
问渠哪得清如许!
她叫沈栩(许),妹妹沈如。
栩栩如生,锦翠玉华。
可阮轻栩的记忆里,日子竟比苦咖啡还涩喉。
他们离婚以后,阮画屏坚持为她改名。
沈栩,阮轻栩。
兜兜转转,茕茕独立。
“我妹妹小如,早不在了。”
阮轻栩故作淡然,双手反复交握着玻璃杯,眼圈不知不觉地红了。
见状,文嘉丽敛神致歉:“对不起!”
“没关系。”
“小阮珍重,我想你妹妹肯定很骄傲,她的姐姐如此优秀美好。”
“谢谢,我没有您说的那么——”
“要相信自己,阮轻栩!”
阮轻栩目露感激,迳而苦笑:“接下来,公司肯定会因我倍受抨击。”
“这叫什么话,难道你不是我司艺人?”
文嘉丽皱眉将她打断,语气极其严肃:“小阮,这些年公司在你身上赚了不少,所以千万不要有任何愧疚之心。换言之,我文嘉丽如果连员工的切身利益都护不了,还开什么破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