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鹤春堂哭来哭去,只会让父亲更加不喜!”
老王妃哭得更伤心了,“你个逆子,连你都敢教训我——”
“我这都是为了谁?徐若音那贱人若是生了儿子,你这小王爷的位子还能不能坐稳?”
谢宏载一声不吭,转身就走,老王妃的哭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他回到兰陵院,没坐片刻,起身离开王府,去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璧月院,陶玉清得了消息,也不管他们如何闹,吩咐李嬷嬷,让她儿子和儿媳在府外多留意老王爷遣人采买丫鬟一事。
前世,徐若音信不过王府内的人,也让谢宏载吩咐人牙子来,带了五六个丫鬟来给她挑选。
选中一个名叫宋然的小丫头。
这辈子,陶玉清提前做了准备,若是前院管事的依旧如上一世带回同一批丫鬟回来,陶玉清相信她还是会选中宋然。
若是选不中,她也不损失什么。
临近傍晚,海棠苑传来消息,徐若音选的丫鬟中,宋然就是其一,陶玉清彻底放下心来。
另一边谢宏载出去找酒肉朋友到倚红楼喝花酒,喝得脸色泛红,搂着歌姬诉苦,“你们说这女人,甭管从前是个什么样,只要娶回家,没两年就变了脸!”
“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是如此,争风吃醋,唠唠叨叨,哭哭啼啼,当真烦人!”
对面的狐朋大着舌头接道:“可不是!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孝顺父母,哪有男人愿意成亲?生生给自己套个枷锁!”
“再鲜嫩的花摘到家中插起来,用不了多久就枯了萎了!了无趣味!”
“是这个道理!”
斜对面的狗友从妓子胸前抬起头,露出喝得醉醺醺一张脸来,“花还是长在外头的鲜嫩!”
他说话时,手上做着下流的动作,逗得一桌上男人猥琐地笑了。
酒喝的差不多了,一桌上男人各自搂着妓子歪歪扭扭地去了包房,谢宏载心情不佳,仍旧坐在桌前自斟自酌。
歌姬遥遥温柔止住他倒酒的动作,“小王爷,您今晚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明早起床头该疼了。”
“你知道我是谁?”
谢宏载眸色半明半混沌,张嘴吐出熏人酒气。
遥遥脸上含着羞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小王爷您十八岁领军出征,孤身深入敌营,大败敌军的英雄事迹,梁京哪个不知道?”
“奴虽然只是个低贱的歌姬,也倾慕小王爷您。”
谢宏载心中郁气一扫而空,谦虚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好汉不提当年勇,不必再提。”
遥遥眼里冒出崇敬的光,“小王爷立下的汗马功劳,将能名垂青史,这等丰功伟绩,大梁子民该记一辈子的。”
谢宏载心里头愈发飘飘然,想起父亲训斥他的话,继续道:“但是本王日后再也不能上战场,这些年来毫无建树,有什么值得称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