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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瑶洗了个热水澡后,裹着被子便躺下了。
她很累。
身体上累,心理上也累。
她昨晚在医院几乎熬了个通宵,零星打盹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两三个小时。
今天又练了一天的舞,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其实晚上去见唐云泽的时候,大脑都仿佛是依靠直觉和本能在运作。
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略掉了很多思考的过程,她才有勇气拒绝那些无礼的要求吧?
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地感到很冷。
想去关空调,但是又睁不开眼睛,像是被魇住了一般,身体完全动不了。
余瑶昏昏沉沉中,自己安慰自己:[我在做梦,我被梦境魇住了,睡醒就好了]
然后,她好像接到了一通电话,对面的人声音很熟悉,也很好听。
他问她怎么了,还问她房门密码。
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信任,她下意识地便回答了。
反正是在梦里,不能讲究逻辑对不对?
唐云泽听着她毫无防备地说出密码,沉默两秒后,冷声问:“余瑶,我是谁?”
要是她敢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余瑶意识不清地凭着本能回答:“唐云泽。”
唐云泽:“……等着。”
余瑶是在卧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惊醒的。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视线还未聚焦,眼底透着惊恐的惶然和不安。
卧室内并不是全黑的,床头的置物架上,亮着一盏云朵状的小夜灯。
唐云泽站在床尾不远处,借着昏暗的光线,把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那天,他半夜回家,进卧室的时候,余瑶也是这个样子。
唐云泽没动:“余瑶,是我。”
“唐……云泽?”
余瑶开口,才发现嗓子疼得厉害:“你怎么在这里?”
“你自己给我的打的电话,不记得了?”
唐云泽这才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抬手摸上她的额头。
余瑶往后避了一下,懊恼地想:刚才的那些原来不是在做梦吗?
唐云泽手下一空,随即冷着脸,按住她的脑袋,把人强行拎了回来。
余瑶很不自在,毕竟刚和他撇清关系。
她咽了口唾沫润嗓子,问:“你怎么过来的,不是喝酒了,没有酒驾吧?”
唐云泽动作微顿,玩味地看着她:“你在担心我?”
“没……”
余瑶闭嘴。
唐云泽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颈侧:“你在发烧。”
余瑶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你如果有事的话,能不能等我清醒了再说,我现在,脑子不正常。”
她本来就偏瘦,现在发着烧,整个人虚虚弱弱的,像是一枝一掐就断的娇花。
唐云泽看着这样子的余瑶,顿时没了脾气。
他问:“那现在让你和我领证,你会答应吗?”
“不。”
她连呼出的气都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