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捧起他的脸:“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锦衣卫行刺皇上,七王爷被打断了腿,还有李延富及其党羽都死绝了!”
“锦衣卫行刺,七哥断了腿!”
“消息可属实?”
虞景纯瞠目结舌。
阿桃说:“全城都知道了。”
虞景纯愣了好半晌,哑声说:“父皇好手段,一下折了俩,”
他脸上显出迷茫惊惧之色:“父皇到底要做什么,就剩我了,下一个会不会……”
阿桃脸色霎白,正要说什么。
外院突然传来哐哐的叫门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尖细的嗓音在大喊:
“皇八子虞景纯接旨!”
虽已夜深,街上却未曾寂静。
到处都是押解人犯的禁军,用板车运送尸体的白役,蜿蜒泥泞的路,冻彻了无数公卿勋贵的血。
这是宣德末年寒冬的京城。
虞幼文推开轿窗,一双秋水眸随意地望着街面,板车辘辘而过时,能闻见冷冽的血腥气。
一路上全是披甲擎刀的兵士,偶尔有穿圆领大袖衫的,便格外显眼。
轿子路过胡同口,偏巧有两个着装泾渭分明的人,拉拉扯扯的搅在一起。
虞幼文眯眼认了认,随即用扇子柄轻磕轿板。
脚夫闻声落轿,跟轿的长随忙跑了来,等着他吩咐。
虞幼文扇尖斜挑,指着胡同口的俩人:“将那俩人叫来。”
长随应了声,麻溜地跑去喊人。
圆领大袖衫微偏头,在灯笼昏光中,露出半张桃花瓣似的脸,果然是林扶荣。
他听了长随的话,拽着披甲擎刀的人,赶忙往这边跑。
虞幼文看着二人,轻轻扬了扬手:
“不必多礼,将军呢?”
“天擦黑就入宫了,”
辛捷答了话,忙不迭问,“公子把阿荣顺道带回去罢,街上乱的很。”
虞幼文用折扇挑了帘,示意人上来:“你这是要去哪?”
林扶荣扭捏着不肯,辛捷提着人就往里头扔:
“锦衣卫指挥使薛达带着四王跑了,将军镇守京都,命我去追呢。”
虞幼文差点没懂他的意思,等反应过来,整张脸拧起来,纤细的眼眉凌厉地挑了挑。
这出绝处逢生,林烬倒是玩得好。
我没带扇子
本以为拉拢了石锋,定能困住这头凶兽,谁曾想断头铡都上了,却还是能逃出生天。
要说其中没有林烬手笔,他死都不信。
可要说生气,也没多少,就是有些恼没和他说。
他细细思索着该如何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