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有伤到、也没有弄醒时鹤书。
揉了揉肩膀,景云站起身,配着月光注视着榻上的人。
真是……
目光临摹着时鹤书的眉眼,景云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日俯身贴近他的人。
那些天,东厂狱的刑罚他都是真真切切的在挨,身体也在真真切切的痛。为那句将时鹤书引来的狂言,景云付出了绝对的代价。
但他并不后悔。
就像他不后悔跟着时鹤书回府,被囚禁在屋子里严加看管,无令不得出一样。
景云一直都很清楚,时鹤书并不信他。
但不信他就不信他吧,他要做的事,不用信任也可以。
看着依旧紧闭双眼,仿若睡美人般的时鹤书,景云缓缓伸出手。
男人宽大的手轻轻落到青年纤细的腕上,那几分肤色差更衬得青年肤若凝脂。
而就在景云将要握住时鹤书的腕时,他的手却被猛地抓住。
不知何时睁开的桃花眼凌厉,带着散不掉的冷意,时鹤书紧紧抓着景云的手:“夜闯督主府,你——谁放你出来的?!”
眼前的黑色块渐渐散去,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时鹤书的眉蹙的更紧了。
他直直的望向景云,眼底的杀意几乎要藏不住。
一个曾直言他会早逝的不安定因素在夜间出现在他房内,时鹤书有理由怀疑对方是想取自己性命。
影卫在暗处蓄势待发,但景云好似全无所察。
他对着时鹤书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抱歉,督主。是我自己离开的。”
“……”
景云看着冷着张脸的时鹤书,莫名感觉他生气了。
的确如此。
一群府卫连一个人都看不住,改日统统丢给烛阴操练去。
时鹤书冷漠的想。
苍白的手撑着床榻,时鹤书坐起身,披散的长发垂在身后,仿若瀑布。
他直视着景云的眼,语气冷硬:“你来做什么?”
意识到这是个答错必死的问题,景云稍显迟疑:“来为督主……治病?”
话音落下,时鹤书的目光移到那只被他紧紧抓着的手上——那只手在被他抓住前,正试图握住他的腕。
时鹤书扬起眉,抬眼看向他:“神异?”
没想到时鹤书会这样形容的景云愣了一瞬:“督主,是巫医术。”
时鹤书若有所思,却并未说些什么,也没有放开他。
景云注视着时鹤书用力到发红的指尖,斟酌着用词:“所以督主……若可以的话,您能放开我吗?”
“你只有那一只手可以治疗吗?”
时鹤书忽然发问,景云莫名背后一寒,他直觉自己如果应下会有很不好的事发生。
景云默了半晌:“……不是,督主。”
他看不出时鹤书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既如此,你便用另一只手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