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的逻辑实在是怪,饶是时鹤书都默了默,随即失笑:“那臣便多谢陛下厚爱了。”
看到时鹤书笑,小皇帝也抿唇笑起来。
他还想说些什么俏皮话逗他的督公开心,却被看出他想法的时鹤书缓声打断。
“陛下,臣今日来寻您,其实是有要事要说。”
小皇帝立即正了神色:“督公请说。”
浅笑挂在时鹤书的唇角,他看向景云:“呈上来吧。”
景云颔首应是,将那份两指厚的建元新法摆到了案上。
时鹤书牵着小皇帝的手,回到了桌案旁。
“陛下请看。”
他拿起哪本新法,递到了小皇帝手中。小皇帝将其接过,又在时鹤书的指示下将其翻开。
“这是臣撰写的,若陛下觉得可以,朕欲在大宁境内推行。”
小皇帝看了几页,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明明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他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只看懂了一个词——“变法”
。
“督公是要变法吗?”
迷茫的小皇帝抱着书,抬头看向时鹤书。
时鹤书轻轻应了一声:“陛下许吗?”
小皇帝迟疑了一下:“变法……会让大宁变得更好吗。”
刘太傅和他讲过变法,只是都是历史上的变法。那些变法或成功或失败,过程都轰轰烈烈。而变法的国家,或是变好或是变差,都会随着变法产生变化。
小皇帝终究是一个皇帝,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但他也诚挚的希望大宁变得更好。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鹤书顿了顿。
会变好吗?
“会。”
时鹤书蹲下身,与小皇帝对视着:“大宁会变好的。”
一定会变好的。
……
并不意外的从小皇帝那里顺利拿到了许可,时鹤书抬眼望向天边红日。
真是……
许是闷热的缘故,红日无故出现了重影,耳边亦响起了嗡鸣,时鹤书摇摇头,却觉得胸腔也阵阵发闷。
翻涌而上的血腥气来的莫名,搭在景云掌心的手轻轻攥紧,时鹤书低低咳了两声。
“九千岁!”
景云几乎是在瞬间紧张起来,时鹤书倒是紧抿双唇,轻轻摆了摆手。
“无事。”
血腥气弥漫在口腔,已有一段时日未咳血的时鹤书垂下眼帘,迈过庭院大门。
狭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层层叠叠的树木探出高墙。
腰间玉佩轻晃,苍白且无血色的指尖抚过青玉,时鹤书的羽睫轻颤了颤。
……他倒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