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棠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严肃。深呼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忽然抄腿把她抱起来,飞快跑了几步,躲进一个山洞。
假山的洞穴很窄小,阳光打在前面的地上,洞穴里是昏暗的。
男人高大的躯体占了大部分空间,符杉被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简直快挤进他的骨子里。
黑暗中衣袂交叠,气息交缠,气温升高,贴紧的皮肉都捂出热汗,只能听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一阵令人难耐恐惧的等待。踩到枯叶的声音杂乱,好多人包围了假山。透过山洞缝隙的白光,符杉蓦地对上了一只漆黑的眸子,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霎时,符杉浑身血都凉了。
“出来,我看见你了!”
美艳骄横的齐国夫人站在假山外面,山洞黑乎乎的其实她什么也没看见。但外面有划破的一小片彩帛,里面听着像是有人。
符杉深呼吸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喷到厉南棠的大手上。不知该怎么办。
算啦。她绝望的想,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躲藏的必要了。她总觉得自己很怕死。但其实真到了绝境,也没那么可怕了——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咸鱼。
符杉准备出去。假如一定被灭口的话,希望灭口的人,是西门吹雪那样的高手,临死前只让她感受到0。01秒的痛苦。让她比安乐死还幸福的噶掉。
嘴唇忽然觉得痛。
男人的手指不打招呼,在黑暗中用力蹂,躏她的嘴唇。
符杉惊叫被死死堵住,还没来得及恼怒,肩膀细嫩的肌肤暴露在深秋的凉意中。
厉南棠不由分说,下手很重,揉捏她肩膀发痛。接着也扯乱他自己的襟口。
“想活下去,听我的。”
温暖的嘴唇贴着她冰凉的耳朵快速低语。厉南棠挤着她的身体,先行走出去了。
“下官见过齐国夫人。”
前面缝隙透出的光线,被他的身影挡的结结实实。
“哦,怎么是你?驸马爷。你不和文人学士吟诗作赋,怎么跑进这个荒僻的山洞里来了?”
齐国夫人声音十分惊讶。
“大家做了一些咏菊诗,评判之后,已经散了。我觉得这边景色清幽,独自在这儿待了一会儿,没想到碰到齐国夫人。请问夫人带着这么多人,难道是丢了什么东西,在寻找吗?”
齐国夫人笑了一下,说自己丢了一枚戒指。在水阁那边丢的。听说福安公主曾经去过水阁,想问问是不是她捡走了。
指名道姓就是她,这是天要噶她,不得不噶呀。符杉心底更凉了。
“丢了多长时间?”
厉南棠貌似关心的问。
“总有两刻钟了。”
齐国夫人说。
“若时间说的不错,那夫人可以去找别人问问了。您的戒指断然不是福安公主捡到的。”
“厉驸马怎么这么笃定?”
“我当然能确定。因为两刻钟的话……她,她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哦?你们在一起?峭壁嶙峋,假山石洞的,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齐国夫人惊讶的声音,厉南棠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忽然变得低而羞愧。
“……在算账。”
“算账啊……哈哈……你们算的什么账?”
“昨晚上陪她投壶,她输了又耍赖,就……”
被遮挡的缝隙又透出一线白光。厉南棠伸长手臂,把符杉拉在洞口,遮挡着只叫齐国夫人看了一眼。
齐国夫人满是诧异的凤眸在她俩身上转了一圈,就笑了。
只见少女发髻垂下几缕,湿漉漉粘在脸颊上。薄薄的汗珠把脂粉晕潮了,尤其是口脂晕花的厉害,唇瓣都红肿了。
衣裙凌乱,露出雪白的一片肩膀,还有暧,昧的青紫,低头无地自容,正拉着外衫努力遮掩。
齐国夫人一路追来的羞恼敌意,顿时烟消云散。
原来是打,野,战的同类,那就不打紧了,谁也别笑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