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罗姨,别推别推,我的面皮子要撒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进去吃天就会塌了啊。”
“你别管了我罗姨,我好着呢。看着月亮,听着融雪,吃着热面,多有意……ji……jg……啊……阿嚏!”
听他打了第二个喷嚏,人劝不动也拽不动的,罗姨叹口气退了一步:“算了算了,我进屋去给你拿件外套。”
秦炽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听到裴宴时打喷嚏内心愤怒值飙升,听到罗姨说去拿件衣服稍有缓和,接着又听到裴宴时来了一句:“罗姨我不穿,我不能穿。”
不知道是不是秦炽的错觉,他感觉裴宴时好像故意答得有些大声,下一秒,裴宴时的嗓门貌似又拔高了些。
“穿了那就算作弊了,不作数的!”
说完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就在裴宴时这个喷嚏落下的瞬间,秦炽感觉自己轰的一下全身都烧着了似的。
火大!
一时间,什么头疼脑热、头重脚轻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起身,下楼,冲出家门。
到了裴宴时面前,秦炽下意识扫了一眼裴宴时手里的碗。
十分钟快到了,还剩了大半碗。
抓个树懒过来吃这碗面都他妈的比裴宴时快!
什么身体素质,才在外头站了几分钟,嘴唇冷白得像个毫无血色的吸血鬼。
秦炽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那么气、那么恼,他突然就猛地抬手,用力一掀。
那碗揪片子被打翻,撒了一地。
接着,一拳头挥了出去,伴随着自己怒喝的一声。
“裴宴时你少他妈给我惺惺作态,你再怎么装可怜,再怎么讨好我,我都不会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
年少时的小裴同学真的很不容易,光是能做到乐观这一点,就很让人心疼了。
微妙
裴宴时一个猝不及防,摔在泥泞冰凉的雪地里,坨了的面皮子黏得他身上到处都是。
他眼神一寒,牙齿一龇,身体本能就要做出回击。
他一手继续格挡,一手几乎不受控制地握拳挥了出去。
拳头至半,他又忽地顿住,收了回来。
然后,这个原本因为被打面上还有几分惊怒之色的少年,下一秒,寒鸷的眼神染笑,绷着的身体放软,双臂交叠挡在身前,开始委委屈屈又咕咕哝哝地叫唤道:“我草疼啊,疼,秦炽你别打我了,别打啦别打啦别打啦。”
就这一句话的工夫,不长眼的拳头已经在他身上咚了好几下。
不过,他的示弱成功地把秦炽从失控的怒意中唤醒。
秦炽看着他微撇的嘴角、衔冤的眼神,一时间打下去不是,收回手也不是,于是一手扣着他的胳膊一拧,一手掌着他的后脑勺,往下一压。
裴宴时的侧脸顿时离泥泞的雪地只有咫尺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