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宴时站在秦炽房间门口,维持着抬手欲敲门的姿势,半晌,还是垂下手,憋了一句话出来:“那你记得等头发干了再睡。”
说完,他下去把客厅的灯关了,又摸黑回了客房。
裴宴时烦心事不过脑,尤其是年少时的他,几乎没有酝酿睡意这个睡前环节。躺下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半夜,睡得迷糊又香甜间,隐约听见窗外雷声轰隆、大雨瓢泼,闪电之际,还有亮光穿透窗帘,将昏暗漆黑的屋内照出明晃晃的白。
裴宴时其实并不怕所谓的电闪雷鸣,和秦炽说怕,不过就是战略性示弱。
外头风雨催城,他听了个依稀,又继续酣睡。
不知睡了多久,他模模糊糊突然听到有人好像在敲客房的门。
咚咚。
两下。
咚咚。
又两下。
紧接着门外传来秦炽低沉的嗓音:“裴宴时,是我。”
“?”
是秦炽!
裴宴时登时一个激灵清醒了,从床上弹坐起来。
秦炽大晚上敲自己的房门干什么?
这时,窗外一道雷声轰隆隆碾过。
裴宴时恍然大悟。
秦炽这是担心他害怕夜半雷雨?
是吗?
肯定是!
电光火石间,裴宴时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伸手扯过被自己睡觉时蹬到一边的夏凉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考虑到自己刚睡醒,嗓音还透着哑,他悄声哼了哼,把嗓子哼清澈了。
然后他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裹紧自己的小被被走到房门边,整理好表情,把房门打开。
门外,右侧边,秦炽的房门开着,里面有灯照出来,洒在阁楼窄仄的过道上。
也照亮了两人模糊的轮廓。
秦炽看着裴宴时:“一直没睡?”
裴宴时揪紧被子,点点头。
又觉得自己貌似没把恐惧表演到位,头刚点完,他又摇了摇,还委委屈屈地“嗯”
了声。
秦炽扫一眼他漆黑一片的身后,无语道:“害怕还不知道开灯,你简直有病。”
裴宴时没说话。
秦炽和他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大眼瞪小眼僵立了一会儿。
最后,秦炽撇开眼,扭头,转身,嗓音有点冷冰冰的。
“滚来这边睡吧。”
须臾,他又补充了三个字,依旧是那副没好气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