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让他当妻子吗?留在身边不一样是没离开!”
李殊根本没法死心,挣扎的问道,有点像接受了,又没完全接受,凭着一丝侥幸茍活。
白祁没再说话,只静静在一旁跪着,那番话像是无心,但又给了致命一击。他是下人,话点到头就不说了,说太多反而过了。过了很久王妃才叹气,咬牙切齿说:“你走吧,回去伺候舒佟!”
“是。”
祁伯小心翼翼站起来,又小心翼翼地说:“王妃,地下凉。”
白祁也是犟的,说完了默默在一旁,也不走,气场又莫名地对峙起来,一副她不起,他不走的架势,给李殊气笑了,躺了一会儿雪地,也该起来了,过了冷气,大过年生病也遭殃,她利索起床:“你走吧,护好你的二少爷。”
“是。”
见王妃起来往屋里走去,祁伯也往前院去了,回到时见舒佟眉眼展开和着九格格说话,也放下心了,融入热闹之中。
舒佟看着这片热闹,心里开心,但想到爷在外边枪林弹雨,风餐露宿,衣不御寒,食不果腹,就很有负罪感,嘴角立刻就垂了下来,“你说王妃今晚怎么了?就算王妃不说,我也会帮爷管家的,不管爷成没成亲。”
舒佟自己都不曾发觉说这话时的嘴角垂下来的角度更大了,但清婉发现了,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幕奇怪的画面,年前清婉去洋人公馆替额娘签合约,偶遇一对亲密勾肩搭背的男子,后面那个高的还亲了矮的一嘴,亲了好久,久到被惊呆愣住的她回过神他们还在亲。
如果……
如果……那两张男人的脸换成大哥和舒佟哥……清婉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甚至般配极了,很好,甚好。
转念一想,刚才额娘的声势就像极了虚张声势的鸭子,嘎嘎嘎叫,想极力证明点什么,脑子轰然一炸,豁然开朗,她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清婉笑眯眯地看着舒佟:“舒佟哥,你知道为啥大哥让我教你哥吗?”
舒佟满脸疑惑,清婉的话对头不对马嘴的,他只说:“这儿我哪知道?”
“那……那,舒佟哥,你想没想过大哥和哪个女子成亲呀?”
“我……哪会想这些,”
舒佟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怎么今天王妃说爷娶妻,清婉也说爷娶妻这个话题,到底有什么好说的?爷要娶,到时候摆婚宴就是了,北城有哪个女人不想嫁他
清婉跟舒佟接触的时间多,萧灏不在王府这些年王妃都是让她来传话的,后来又跟在清婉后面学生意场上的东西,别看清婉小他四岁,她在生意场上已经叱咤多年,比舒佟这个二愣子懂得多的多。几年下来,清婉算是了解舒佟的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就别想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清婉觊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了嘛?”
“有什么好生气的,爷总是要成亲的!听说现在成亲登报纸就成,可方便了!不管爷成不成亲,我也一直是他的下人。”
还说没生气
都胡说八道了。
清婉:“你真的把自己当下人啊?可你小时候对外的身份就是王府的小公子诶。”
“我……”
舒佟张着嘴巴却没话说。
舒佟安静了一会儿,清婉清澈的杏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他说话。
“对外当然是王府小公子,但是对内,所有人都只当我是爷的小书童。”
舒佟说。
“没有啊,大哥就让我叫你哥,不许我叫你名字诶,那就说明大哥认可你的身份的。”
清婉执拗地说。大哥十二岁出国留学,十八岁领兵打仗,离开王府估摸约十年左右,饶是这样,舒佟哥的身份也是不容小觑的,大哥爱护他,额娘喜他的心性,有这两位的袒护,几乎可以在恭王府横行霸道,可他偏偏没有那样的心思,总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下人。
舒佟:“那是爷!其他人又不是这样的。”
清婉眨了眨眼睛,觉得舒佟哥有些不满足了,大哥要是认可一个人,可比旁人的话值钱,而且舒佟哥口中的这些人极有可能是王府的人,除了额娘和几个哥哥姐姐,其他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按旧朝的话就是一群下人而已,他们的话有什么好听大哥的认可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她想要都得不到呢,于是说:“可……可是,大哥认可的,别人敢不认可吗?就算心里有龌龊,表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吧。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
舒佟迷茫地看向清婉,他也不知道。清婉扶额,不打算为难舒佟哥了,大手一挥说:“算了算了,我们玩牌纸吧。”
至除夕,达旦不眠,谓之守岁。
大年三十的夜晚,家家户户亮灯守岁,无非期许新的一年吉祥如意!爷曾经说过宫里守岁时,宫里宫外鞭炮齐鸣,响彻云霄;室内室外香火缭绕,灯火辉煌。守岁时,各宫摆满吉祥盘、消夜果盒以贺新禧。
厦朝已经灭亡十几年,但许多规矩和习俗或多或少被延续了下来,例如消夜果盘放置五个青苹果、红枣、栗子、磨盘柿子,也早早摆在桌面,寓意清平五福、早早立子、事事如意。
消夜盒内还备着吃的糖果、蜂蜜等甜食,多为奶制品、干鲜果蜜饯等。
守岁的就是要么吃吃吃,要么打纸牌打发时间的,文雅一些的人大不了看看书,时间就过去了,清婉和舒佟显然不是什么文雅的人,一边吃着零嘴,一边打着纸牌不亦乐乎呢。
守岁过后王府进入了忙碌,从初一到元宵王府上门贺新年的客人不在少数,门槛都快要踏破,而王府带着舒佟礼尚往来上门探亲的也有十几家,因此往年无所事事、只是在一边玩耍着打酱油的舒佟也跟着忙了起来,幸好他只是在一边陪笑就可以,不然他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