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咬牙不语,几乎小跑起来。
手上的竹灯笼更亮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也更响。
沈故顾不得多想,憋足了劲猛跑,直到看见那一排排熟悉的石灯笼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
不远处,桑卿一袭白衣立在黑夜之中,分外惹人注目。
沈故一口气跑过去,把竹灯笼塞进他手里:“还你的破灯笼!”
桑卿看着小孩气喘吁吁,憋红了的小脸,伸手接过他的木剑和包袱,然后伸手朝灯芯点了下。
随着他的手指慢慢移开,灯芯处汇聚了一道光,被他的手指牵引着流淌了出来,最后汇进他的掌心里。
沈故很是好奇:“这是什么?”
“我的一点灵气。”
桑卿道,“我将其附在了灯芯上,以它为媒介做我的眼睛,这样才能控制竹灯笼在玄尘派四处寻你。”
“怎么,想学?”
沈故摇头:“我才不要。”
桑卿笑了,伸手摸了摸沈故的头,将木剑和包袱背在身上,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沈故。
小孩才到他腰间,被他牵着,小小一只,跟在他身边就像个滚动的小团子。
桑卿想起他在后山看到的,问道:“放课不回来,去后山做什么?”
“要你管。”
小团子外皮是软的,裹着的馅儿却硬的硌手。
“你那个小同门,是叫魏子林吧?”
桑卿回忆着刚刚看到的那个说话结巴的孩子,隐约记得好像是了元长老的徒弟。
他想起沈故命簿上记载的事,恐怕小孩很快就要迎来剑术考核了。
所以两个人是凑在一起练剑的?
“阿故是不是快要剑术考核了?”
桑卿问。
掌心里被握着的小手突然动了下,桑卿知道自己猜对了。
“担心考不好?”
沈故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仰头看着他:“我要是考的不好,你会教我么?”
桑卿怔了下,玄尘派的剑术么?
自他被废去修为、逐出门派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剑了。
光是修复丹田就耗费了他数年时间,但是修复之后,他才发现,他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汇聚灵气了。
他每次净心凝神都只能聚起很少的灵气,根本无法炼化为灵力,更别说结丹。
后来,他发现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灵气可以控制一些无生命的流体,比如水、尘、沙子。
他开始练习控制这些东西,慢慢的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和量越来越广,可掌控的变化也越来越多,虽然依旧不能炼化灵气,但已经够用了。
他给自己做了个法器,取名方物,就是之前困住严摩的那只酒壶。
壶中被他灌注了大量的肉眼不可见的尘埃,水、沙子,甚至是火和雾。
这些无生命流体种类繁多,也成了他坚实的贮备。
因此,方物中的天地可随心而变,内里的一切都由他掌控。而他平时所需用的一切咒诀、咒术、阵法、结界,其实都是他操控壶中流体,达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