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缓慢靠近,酥酥麻麻地游离在她颈侧,大手绕到她的腰后,托着她让她保持一个舒适的姿势,屠准侧眸,正对上那双漆黑带笑的眸,裴空青轻眨睫毛,目光缱绻:“别生气好吗?”
她微微诧异。
裴空青轻轻贴过来,在她的唇畔印下一个克制的吻,见她不抵触,亲吻悄悄辗转至唇上,但不敢乱来,只是抑止着冲动,浅尝辄止地探进去,尝尝久违的味道。
“我有多久没碰你了?”
他语气里有几分委屈,大手滑至她的脸颊,停了会儿,又缓慢挪至后脑勺,温柔地捧着,短暂的注视之后,毛绒绒的脑袋藏到她脖子处,“这段时间你正眼也不瞧我一下,今天换喜服、彩排仪式,你也心不在焉,结束后,只是眨眼功夫,你就表演人间蒸发。”
屠准被他冰凉的发丝挠得喉咙发痒,又被他那缠绵的呼吸声拱得更加心乱,多少也替他委屈,也心疼,她记忆里多么嚣张跋扈的裴空青,怎么被她欺负成这样了?
两人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对等,无论是说出口的,心里想的,实际做的,一直都是她在舍弃他,她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人和事,不能只活一个裴空青。
屠准抬起手,贴到他的后背,安慰般抚了抚,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我想回花朝。”
裴空青埋头在她怀里,沙哑着声音小声说,“就咱们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日出日落,三餐四季,过平凡日子。”
屠准叹了口气:“我本来也觉得,就算天塌了,也有个高的人顶着。”
“就算周家制药牟利,祸国殃民,那也不是我们可以掺和的事,我们不会碰那种东西,也不贪那种财,可是裴空青,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裴空青抬眸凝视她。
“我只是加班回家打个车,却被人拉到荒山野岭,面对那样一群人,被逼着成为恶心视频的主演,如果你不是裴怀屾,屠准已经死在那里了。”
“但又会永远活在阴暗地方,供人欣赏、玩笑,取乐。”
“可怕吗?”
她语气淡淡,目光也淡,好像说着与己无关的事。
那夜让人心惊胆寒的遭遇,屠准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失魂落魄的情绪,似乎是很理智平常地消化掉了,不像在花朝时,让人担心,让人心疼,让人充满愧疚和罪恶感。
裴空青眉头紧锁,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屠准笑了笑:“没有人会傻到把开水往自己身上浇,但如果提着水壶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们自己呢?”
裴空青抿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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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准没有听信裴霆越的一面之词,她知道有些东西以晏家的身份地位,她接触不到,就算接触到了,也可能是有人蓄意蒙骗。
可这不巧了吗?她如今不但是晏家的养女,还是裴家的夫人。
接触不了卖家,直接成为买家不就行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里面那些勾勾绕绕的事,让她查得七七八八,再连蒙带猜,也串联出一个剧情来。
与周家的合作必须终止,屠准一意孤行,也不在乎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