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在后台彩排时候的录像,镜头摇摇晃晃,画面也不太清晰,可是随着一阵笑声传出来,他瞬间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少女的半张面庞突然跳了出来,对着镜头弯着眼笑,又去推镜头:“别拍我呀,快点拍台上的歌手!”
又是一阵笑,声音欢快得仿佛插上了翅膀,又远得遥不可及。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被循环播放了无数遍,江屿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默的听了好久。
他又忍不住拿出怀里的戒指盒,打开,轻轻摩挲起那枚冰冷的钻戒。
这枚粉钻戒指,在望舒睡着的时候,一度被套上了她的指间,本来应该随着火光一起被带走。
没想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监守自盗,在火化的前一刻,悄悄把这枚戒指拿走了。
后来东窗事发,从那人的家里搜出了很多赃物,其中就有这枚戒指。
于是,戒指又重新回到了江屿手里,注定再也送不出去。
就像他始终无法传递出去,只能藏在心底的隐秘心思一样。
他睁开眼,坐正,把这段视频保存,又再传了一个备份,那个文件夹里,密密麻麻全是他能收集到的,各种关于江望舒的视频和图片。
可惜,这无数个碎片,依然无法拼成一个完整的活人,也没办法,再对他展颜微笑了。
江屿关上了那个文件夹,又闭上眼睛,默了默神,觉得脑子一阵阵发空。
助理敲门,江屿回复了冷漠严肃的样子,沉着声音:“进来。”
————
夜间的商务晚宴,邀请的人不多,但每一个在业内,都有相当的影响力。
其中江屿是最年轻的一个,受到的关注和追捧,却并不比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差。
有几个人正在高谈阔论最近的政策风向和投资策略,江屿没兴趣加入,独自靠在黑色的大理石台边,手里把玩着一只酒杯,神色淡淡,有些倦懒。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一个脸颊边一处浅浅梨涡,眉眼清雅的少女走过来,好奇的盯着他看:“你就是江屿吧?我听爷爷说你很厉害,要我多跟你学习学习。”
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莫老先生的孙女,我叫莫望舒,对了,听说你以前有个妹妹,也叫这名字?”
江屿有一瞬间的失神。
少女的笑声仿佛重新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息。
莫望舒歪了歪头,仔细欣赏着江屿俊逸清冷的五官,又更加欺进一步:“你可以跟我说说她的事吗,我还挺好奇那个跟我同名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江屿恍惚的眼神定在面前的人身上,又陡然一冷,彻底清醒过来。
“我有些不舒服,麻烦跟你爷爷说声抱歉,我先告辞了。”
他冷漠的抽身,随手把酒杯交给旁边经过的服务生,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留下那个女孩子,在原地懊恼的跺脚。
回到车上,江屿第一时间往嘴里塞了两片止痛药,然后紧紧闭上眼,头靠在座椅上,沉默地等待这一阵剧烈的抽痛过去。
他偏头痛的症状已经持续好几年了,看过不少医生,各科的都有,还做过心理疏导,都没什么用。
疼痛如同附骨之蛆,时不时就会席卷而来,除了等待它慢慢消退,并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愿,解决头痛的问题。
强烈的抽痛甚至能让他产生短时间的幻觉,觉得望舒就靠在他的身边,气息纠缠,发丝勾连。